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28节
作者:苡桑      更新:2025-12-23 18:26      字数:4034
  想必,最美的那个,身上刺也最多,想摘下,可不易。
  和悦想着这时候的陶枝,会是个什么样呢,尚未进京,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又是如何讨得陆盛昀那个大冰山的欢心,非卿不娶呢。
  一看到和悦,胡晟就头疼,这位娇娇女哪里不能玩,非要跑来江州。
  人陆小子宁可纳个小寡妇,都不愿娶她,她又何必再去热脸贴人冷屁股,最后伤心的还是她自己。
  胡晟有心劝说,和悦却抬起了手,示意他打住:“我也是寡妇,没了男人,就不兴我去见见那位和我一样遭遇却仍能高嫁入公府的奇女子,更何况,我可是奉了姑母之命,特来考察小嫂子的品行,若人品过关,姑母也不必远在千里还在为儿担心了。”
  一提到长公主,胡晟就没辙了。
  碍于身份,男女有别,他也就见了陶枝那么两面,说了几句话,只觉此女不似别的小户女,倒有几分见识和胆量。
  真正人品如何,尚不可知。
  何况,他派人去往浦县打听到的消息,陶枝在那边可谓鼎鼎有名,只是风评不太好,模样生得太好,招人,又克亲,似乎跟她扯上关系的,没几个有好下场。
  但谁让陆世子喜欢呢,守着童子身到了二十好几,就只想娶个小寡妇,身为男人,胡晟也说不得什么。
  也罢,和悦好歹是女子,更为方便,去把把关也成,真有个什么,也有资格站出来。
  不过,胡晟对和悦仍有疑惑:“公主当真想开了,不是糊弄我?”
  和悦自得一笑:“我便是想不开,胡叔你也奈何我不能。”
  这话说得实在叫人心塞了,可也是事实,胡晟没法反驳,只能肃了面容,严正叮嘱道:“此去浦县,公主需得紧跟余勉,不得乱跑。”
  若非他还得守着江州,防止张勐暗中和江州这边的官员勾连,胡晟都想亲自去一趟浦县了。
  毕竟陆盛昀难得办一回喜事,他身为长辈,不去喝杯喜酒,实在说不过去。
  当然,人去不了,胡晟礼是备足了,满满几箱子的物件,让余勉一并拖过去。
  容七驾着马车,跟在大队伍后面。和悦把帘子拉开,分外新鲜地看着外头春景。北方有北方的便利,南方也有南方的乐趣,譬如这山这水这湖光春色,可不是远在千里的盛京能有的。所谓的穷山恶水,也只不过是权贵对自己未见过的事物未到过的地方本能的偏见罢了。
  譬如和悦,她若不来走这一遭,怕也和京中小姐妹一样,一想到这里便觉疾苦,一想到陆盛昀便觉这人活该。
  兴许人家才是背后偷笑的那个,远离了京中的名利纷扰,独居一隅,无人管辖,岂不更自在。
  陆盛昀其人,本身就与京中那些勋贵子弟不同,看重功名,却不会被其所累,必要时说抛就能抛。
  而陶枝,便是他不畏强权不愿妥协的表态。
  隔了一世,和悦方才明白过来,她从未入过陆盛昀的眼,她公主的身份,已经让她彻底被陆盛昀摒弃在选择之外了。
  他既无情,她又何必再留恋。
  倒是陶枝,这个在她落魄时收留过她的恩人,她该如何报答呢。
  这回,落魄可不是她了。
  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陶枝忽而鼻头一痒,重重打了个喷嚏,这回又是谁在念叨她了。
  时光一晃而过,到这时,一想到明天又要成亲了,陶枝便翻来覆去,望着大红帐子,再看看四周贴的喜字,心绪凌乱,愈发睡不着。
  头一回成亲,只为避祸。陈晋也算坦白,告知她自己的身体情况,即便成了亲,也圆不了房,那会儿,陶枝听闻陈晋身体隐疾,其实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和一个没见过几面,都没来得及培养感情的男子做那等羞人的事,陶枝想想都觉膈应,实在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不用圆房,也就不必紧张了。
  而这回,陆盛昀是个健全的男人,而且长年习武,身子骨比一般人还要结实那种,又旷了那久,新婚夜怕是避不开了。
  陈晋若非身体不行,怕早就开荤了。
  陆盛昀那般身份那等模样,却能耐得住寂寞,不似别的男人又有通房又逛窑子,说来也属难得。
  委身于他,好像并无不可,女子在这世上,总要遭那么一回疼,毕竟就连公主都得嫁人,她又矫情个什么劲。
  可到底,还是心慌啊。
  她对他利用居多,他对她,虽有感情,可分量有多重,也未可知。
  周婶和李萍在隔间,明鸢陪她同住,弄了个榻搁在窗边,也是难以入眠,不时地推了窗,透个缝儿查看外头情况。
  但愿明日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地,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好在,又过了一夜,依旧无事。
  一大早,迎亲的队伍就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涌进了小巷,把本就不够宽的路面占了个满满,更有高壮的侍卫分成两列,各占据道路一边,将看热闹的人群挡在了路边,将路中间彻底清空,以便喜轿顺利行过。
  天还没亮,陶枝便被屋里几个女人拉起来洗漱打扮了,新娘妆本就复杂,一化就得两个多时辰。
  陶枝便如提线木偶由着女人们摆弄,耳边不时传出夸她的话,底子好,怎样扮都美,天仙般的人物,大人看了定当欢喜。
  屋里的铜镜,还是周婶带过来的,将美娇娘照得格外清晰。
  陶枝看着镜中的自己,凤冠霞帔,红妆点翠,眉如新月,眸如秋水,如玉佳人,一个转眸便可入画,怎一个美字了得。
  这一身,是正妻才有的。
  周婶却非要她这么扮,直言不拘于形式,主子喜欢才最重要。
  外头一声高喝,吉时到,新郎官亲自来迎,红衣乌发,高头大马,意气风发。
  到今日,城里的百姓才亲眼瞧见这位邻县大名鼎鼎的县太爷有多俊,说是天上仙,水中月都不为过,无论容貌体态亦或通身气派,都堪为人中龙凤,鹤立鸡群的存在,叫人可望不可即,稍微靠近了都觉自己冒犯了。
  陶家小娘子当真好福气啊,前头吃了不少苦,却是先苦后甜,如今觅得如此郎君,已是老天爷厚爱了。
  更有不甘心的姑娘暗自恨恨,陶娘子又凭什么,嫁过一回,再美也不稀罕了。
  不管凭什么,总归人县太爷中意,自己想娶,旁人再嫉妒也无用。
  陶枝是被膀大腰圆的喜婆背出屋送上花轿的。
  陶二哥没脸来,郑氏人已疯癫,不时打骂孩子,陶大哥要看着妻护着子女,自顾不暇,心力交瘁,更抽不出空来喝杯妹妹的喜酒。
  周婶和明鸢跟着去大宅。
  李萍守着屋子,还要清点聘礼,务必一样不落地让人带回去。
  送亲队伍排成了长龙,绕城一圈又一圈,到边到角,鼓乐声传遍,直至整座城的上空,余音不断。每家每户,无一不知,陶娘子嫁人了,嫁的还是邻县年轻有为的陆大人,当真是可喜可贺。
  至于陶娘子先前的夫家,谁又记得呢。
  这年头,唯有真正的富贵,才会入得人眼,被人真正铭记。
  陶枝这一嫁,在整个县城里,起码余后二十年,仍会被城中人津津乐道。
  一路上,纵有异动,也被欢天的喜庆掩盖了。
  严阵以待的侍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凡有人试图闯入,立即驱离,有惊,倒也无险。
  陆盛昀定的宴席,分散在各家酒楼,客人持着喜帖便能进去吃席,至于大婚的宅子,却只摆了几桌,请上双方亲近的人,关起门热闹便可。
  当然,另一个原因不便说明。
  陶枝父母已亡,陆盛昀父母也不在这里,拜堂从简,也因外头有异况,赵科来报,陆盛昀将新娘子送进了婚房,留下一句等他,别睡着了,一转身,肃了面容,冷声下令,全部擒下,一个也不能漏。
  正因男人那句话,陶枝也不可能睡着。
  真睡着了,男人也会将她叫醒。
  这一回,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陶枝只觉闷得慌,不等男人回来,便掀开了喜帕,透透气。
  周婶打了热水进来,叫陶枝先洗洗,大人前头事忙,一时半会也过不来,带妆久了,人也不舒服。
  才要唤娘子,周婶便立马改口,笑眯眯喊陶枝夫人。
  这一声,陶枝自觉当不起,周婶却道:“大人看重夫人,那夫人就值得,我们不为别的,只为大人,大人高兴了,别的都不打紧。”
  所谓的规矩和体统,因人而异,谁强,那就听谁的。
  趁着陆盛昀尚未归,明鸢将吵吵嚷嚷要找娘的小祖宗带了过来,周婶立马将小儿抱到喜床上,叫小公子尽情地滚,来年就有弟弟妹妹可以玩了。
  陶枝冷不丁听到这话,才喝下甜汤,险些呛到,连咳了好几声。
  这哪跟哪,能够成这亲,都属不易,孩子就不必了吧。
  往后什么情况,都难说。
  明鸢悄悄把一本小册子塞给陶枝,叫她抓紧时间看,之前忙得团团转,都忘了这茬。
  陶枝好歹成过一回亲,又在陆盛昀书房瞧见过类似的册子,哪能不懂,只把册子又塞回给明鸢,她心领了,但东西就不收了。
  收了,也没地方放。
  陆盛昀瞧见了,还不晓得如何想她。
  可他分明也悄悄看了,又好得到哪里去。。、但愿他看得不多,也别把里头那些羞人的姿势用在她身上,她细腰细腿的,可遭不住。
  越想,陶枝就越臊得慌,明明饿了,却没什么食欲,待到周婶母女把孩子哄回去睡觉,屋里只剩她一人,安安静静地更叫人心绪难宁。
  这一刻,陶枝甚至希望男人真的被外头的事绊住了,回不来就好,让她平平安安地独守到天亮,至于洞房,改日再说。
  能避一时,是一时。
  外头时有响动,以及大喝声,像是侍卫在追人,房前屋后都有不少人把守,陶枝并不过多担心,只把门窗紧锁,不管动静如何,她都不会轻易开门。
  直到男人在屋外唤。
  陶枝心肝儿一颤,希冀破灭,慢吞吞地挪到门口,将门打开。
  男人显然已经洗漱过,换了一身衣裳,隐隐还能闻到松脂的雅香,陶枝的心也扑通扑通地跳得更快。
  “大人饿不饿,桌上还有甜汤,要不喝点填填肚子。”为了转移男人注意,陶枝只能尽量找话,人还未回应,她已经快步到了桌边。
  这种时刻,男人对她做什么,都好似合情合理,她拒绝不了,但内心还是怕。
  陆盛昀离家早,那时家中庶妹尚小,未婚嫁,他也不曾见过别的女子着嫁衣的模样,虽然无从比较,但此刻在男人眼里,他的新娘无疑最美。一身婀娜红装,静如花照水,动起来好比风拂柳,凑近了,清香袭人,叫人心折。
  男人的眼神,灼热得叫人肝儿魂儿都在颤。
  陶枝才要把碗端起,就被男人接过。他仰头大口饮下,修长的颈,喉结上下滑动,看得陶枝一阵面热。
  然而才别过脸,就被男人又转了回去。一碗甜汤,男人已经喝下大半,口舌生津,又双手紧扣住她,将那腻人的甜味往她嘴里渡。
  这一顿操作,陶枝哪里受得住,只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脑子也转不动了。
  天晓得,男女之事,竟是这般羞人。
  尚未到册子画的那一步,陶枝只觉浑身发软,受不住了。
  新娘双腿靠着桌面,有些无力,还是男人稍低了身,打横将她抱起,往红艳艳的喜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