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27节
作者:
苡桑 更新:2025-12-23 18:26 字数:4426
作者有话说:明天多更些,遭不住了,女鹅没事,就是恶人还得恶人磨
第26章 成婚
“娘,娘,你醒醒,你不要我了吗?”
孩童的哭声,使得陶枝本就昏沉的脑袋更疼了。
早知道,就该轻点摔,莫使太大的劲。
“醒了就睁眼。”男人低迷的声音传来,隐含一股让人听了瑟瑟的胆寒之气。
陶枝心头一颤,颇为费劲地掀开了眼皮,朦朦胧胧地,就见一大一小立在床边。
小的泪流满面,大的冷眼旁观。
许是睡得久了,陶枝动一下都觉得累,吐字含糊:“莫哭,把脸擦擦。”
小小男子汉,马上就要五岁,正正经经开始求学问的年龄,可不能动辄就落泪了。
陶枝醒了,小孩高兴了,破涕为笑,小小的身子扒拉在床边,眼巴巴望着脸好白的女人,伸手摸摸:“娘要好好的,不能乱跑的,外面有坏人。”
果然是大了些,醒事了,知道拿她的话回她了。
陶枝不觉莞尔,又感到欣慰,想笑一笑宽慰孩子,可那一摔,落地没稳住,脑瓜子磕地,着实疼,稍稍扯个唇角,都似连着筋的疼。
始终密切留意女子面上表情的陆大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心情更不快:“人是美的,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陆盛昀话不中听,眼里隐忍的怒意也是真,听闻陶枝被孙氏推倒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仿若定住,竟有些心乱了。
但缓过神,又觉其中蹊跷,待女子醒了,看她这样,陆盛昀还有何不懂的。
为何就不能再等等,等到成亲后。
关于这门亲事,她又是如何看待的,真在意,为何要突生波折,连半个月都等不得。
“大人别气,我不摔摔,更好不了。”陶枝身子不适,人却松快了不少,仿佛这样的自虐,才能让她释放些许压抑在心头的沉痛之情。
不管意外或人为,她爹都是因她丧了命,他们说她克亲,也不无道理,她自己也没法不信了。
陶枝先看看孩子:“你瞧你哭得,快去找周婶,给你洗洗。”
怕娘嫌弃他不好看了,不是观音座下那个干干净净的金童了,陆钰跟陶枝蹭蹭脸后就转身跑出屋,用尚稚嫩听着叫人慰藉的童音唤着周婶。
见小公子出来了,周婶忙问里头如何了。
赵科,明鸢还有李萍都在院子里候着,大人不召唤,他们不敢往门口挪一步,唯恐陶枝醒不来了,大人迁怒,把他们一并收拾了。
小儿有了笑模样,清脆地大声道娘要他洗脸,不然就不进屋。
听到这话,几人心头蓦地一松,面上表情不再紧绷,松快了不少。
李萍不停地拍胸脯:“我的天爷啊,看来这以后门都不能出了,哪哪都不安生。”
话落,李萍又迟疑道:“既然妹子醒了,那大人是不是该回去了。”
离成亲也就十来天了,还是避着点好。若非男人亲自定的日子,这十来日,李萍都觉仓促了。
周婶几人却无人应。
好半会,赵科才寻了个由头准备先撤:“外头还有不少事要忙,一日都耽搁不得,我就先走了,大人那边,你们看着办。”
陶娘子这一晕倒,大人听闻连夜赶来,都守了这久,还怕什么闲言碎语,反正是要成亲的,依他看,还不如早点成事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周婶带着小公子洗脸去了。
明鸢搬了小凳子,坐在院里晒太阳,啃着瓜子,不晓得几惬意,哪肯进屋做不讨好的事儿。
“姐姐你就别操心了,我们大人想做的事,没人能劝的。”明鸢拍拍身边多的凳子,示意李萍过来坐,唠唠嗑,放轻松,莫太严肃了。
陶枝醒了,大人心情就不会差,只要大人不发火,不拿他们撒气,这日子就好过得很。
李萍再次无语,你们这母女俩还真不讲究,放着大宅子不住,非要跟她挤在巴掌大的屋子里,何苦来哉。
屋内只剩陶枝和陆盛昀,二人对视着,却无语。
陆盛昀撩了衣袍下摆坐到了床边,君子端方,如圭如璋,好看极了。
外人眼里的陆大人,便是如此。
可陶枝知道,这人惯会装,人前面子里子样样占尽,好似很有理的样子,实则城府极深,并非大度之人。
然陶枝年纪不大,却已历经千帆,心境也非寻常女子能比,到了这一刻,对着依旧面沉如水的男人,忍着晕眩的感觉问:“我这么不省心,大人还愿意娶我么?”
她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有仇,不能不报,但凡有一线可能,她都要抓住。
陆盛昀,就是她的可能。
但陶枝不愿成亲后陆盛昀才看到她的另一面,有些事掀开了来,早早适应,免得日后再发现,自己并非他想要的样子,徒生失望。
倘若他只是对她这身皮肉感兴趣,那她给得起,也不会有太多的负担和顾虑。
陶枝这样的女人,陆盛昀也是头一回碰到,她分明有软肋,却又好似无所畏惧,又或者伤得太重,把自己封闭得太紧,任谁也靠近不了一步。
张家,真是该死。
陆盛昀如炬的目光凝视陶枝许久,才开口问询:“孙氏,你想如何处置?”
他已命赵科将人严加看管,待到张家父子所有恶性查证后,再一并发落。
陶枝迎着男人,知他内心已有成算,不躲不避:“该如何,就如何。”
她要的是人言可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到一日的工夫,在有心人的宣扬下,孙氏明目张胆,恶意伤人的事件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官宦人家向来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可如此这般张扬,伤的还是另一位即将嫁给官老爷的女子,那就有点说头了。
更何况,这张家人也是邪门,一个妇人,能碍到他们什么,总盯着不放,时隔多年,还在找人麻烦,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没过两日,陶家又有人出事了。郑氏夜里偷跑到河边跳下去了,亏得更夫刚巧路过,把人拉了上来,可人救回来,脑子却坏掉了,痴痴傻傻地不停念叨夫人饶命,奴才不敢了,奴才这就把人抓来给您出气。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遐想连篇。
在这不算大的县城里,能被尊称为夫人的可没几人了,更何况,前头陶娘子才出了意外,这郑氏又寻短见,明显就是被人胁迫,生无可恋。
能把陶家人逼到这份上,在整个浦县,怕也就那么一家了。
更有县衙里的知情人喝高了曝露,当年陶老爹的死,可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早就盯上陶娘子了,嫌陶老爹太碍眼,不肯卖女求荣,才黑了心要除掉这块绊脚石呢。
一传十,十传百,众人又是好一通唏嘘,这陶娘子也是可怜人呐,好好的什么都没做,偏有恶人非要死缠烂打,就是不肯放过。
再加上张勐巧立名目,私自征收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税收入自己囊中,还以朝廷的名义打压百姓,欺上瞒下,损公肥私,影响恶劣。老百姓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的钱,自己没攥下几个子,大多进了张家人的腰包,把他们养得肥头大耳,自己却有了上顿没下顿,想想都气。
一个个义愤填膺,怒从胆边生,冲动的一批更是聚到了县衙门口,要求张勐公开税收,返还他们多交的钱。
吞进去了,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孙氏被陆盛昀以寻衅滋事的罪名扣住关押,儿子不服管,锁屋子里还在闹,外头又有百姓聚众闹事,家里家外不得安宁,张勐人也变得异常暴躁,把火全都撒在下人身上,但凡进来伺候的,没一个能完好地离开。
最终,张勐哼哧哼哧地一通发泄过后,将手头鞭子一扔,唤了亲信过来,将房门关紧,阴沉着脸:“你那边还能调多少人,给我全都召过来,还有牛头山那批,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只要能把事儿给我办成,往后少不了他们好处。”
自打陶枝醒后,陆盛昀在小院待半日便离开了,李萍松了口气,又觉自己大惊小怪,似这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知礼又懂礼的官老爷,言行举止,必不会差。
李萍端着碗给陶枝喂药,看她依然清清淡淡的模样,心里头直打鼓,想问,又不敢问,唯恐自己想左了,伤了妹子的心。
可怎就那么巧,孙氏也去了玄女庙,还正好就碰到了,不早不晚地。
见李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汤勺磕到她的牙也未曾察觉,陶枝又恢复了一些力气,干脆把碗接过来,让李萍歇歇,不必守着她。
周婶是个能干人,把府上的小丫鬟带了来,将屋里屋外打理得井井有条,李萍一时也没别的活计,干脆就赖在屋里,时不时地看一眼陶枝,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委婉道:“你往后还是注意些,人要过来了,你就避开,这回只是脑子磕了下,可要是地上有尖锐器物什么的,那就不得了了。”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李萍就不自主地打了个颤。
陶枝懂李萍的意思,但也不打算说明,只把碗放到一边,握了握李萍的手:“姐姐,你是知道我的,别人辱我害我,我能忍就忍,可伤到我身边的人,我忍不了。”
李萍回握住陶枝的手:“我不劝你,张家恶事做尽,不管落到怎样的下场,也是他们罪有应得,但你也得保重自己,莫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把自己折进去。”
陶枝点点头:“这次我冲动了,不会再有了。”
可李萍看陶枝这么乖柔的样子,内心却不以为然,再碰到这样的事儿,这妹子还是敢。
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陶家爹娘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儿,大抵每个家里都会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孩。
陆盛昀来过一回便又不见人影,似还是看重男女婚前不可见面的婚俗,有什么事,也只叫赵科代为通传。
距离婚期还剩六日,赵科面色沉重地挎着长刀而来,带了一批人,在院子里忙活起来,之前嫌地方小,走几步就到头了,这会儿又觉得小点儿更好,做起布防不费劲。
明鸢在外头盯着,哪里能走,哪里不能碰,牢牢记在心里,万不能错。
李萍透过半开的窗看向外头,就见壮汉们一个个井然有序地排开,绕着围墙搭起了大弓,架上了烧得通红的长箭,还有各种火器。她一个妇道人家何曾见过这种严阵以待,好似要打仗的场面,心里头不由得发慌,忙拉着周婶问,好好地成个亲,为何弄成这般,怪吓人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婶少时跟着长公主,见识过宫中各种明争暗斗,还亲身体验过宫变,政权交迭,对形势的判断,自然也比寻常人要敏感。
张勐那般作恶多端,阳奉阴违的小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最有可能的就是狗急跳墙。
但对着李萍,周婶又不能说得太多,日后,若有缘分,李萍跟着陶枝,见识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明鸢身上也揣了好几把匕首,一进屋,见人就分,李萍拿着匕首,手有点抖。
“姐姐你怕个啥子哟,这几日你给娘子补身体,杀了多少只鸡,那动作,不晓得几麻溜。”明鸢笑李萍装样子。
李萍微恼,杀鸡跟杀人能一样?杀人可得偿命的。再说人那么大只,有鸡好杀?
这就是底层老百姓,本本分分一辈子,老老实实按上头制定的规则来,一遇到什么事,只有听从上面的份,从不敢有任何越轨的想法,即便内心也有怨言。
周婶安抚道:“不打紧的,总有些日子,是特殊的。”
譬如,铲奸除恶,肃清内鬼。
距离浦县不过一两日路程的江州,胡晟将陆盛昀派人送来的密报看了又看,神情严峻,过了许久,叫来余勉,命他去到兵营,带一波兵马奔赴浦县,听凭陆盛昀安排。
一听就是那边有动乱了,余勉不敢耽误,领命而去。
着男装住到府衙的和悦来寻胡晟,同余勉打了个照面。见人行色匆匆,朝她行了礼就夺门而出,和悦也不在意,才跨过门槛就唤起了胡晟。
“胡叔,浦县那边有何好玩的,我想去看看。”
容七已经去过穗县,陆晟昀却不在那边,连着跟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周婶一家也不在了。容七又潜进陈家打探陶枝的下落,也是未果。
和悦想着陶枝乃浦县人,没了男人,在婆家也待不下去,不得回娘家去了。
浦县县令张勐是个会钻营的人,心术不正,总想着送美人讨好她弟弟,可和悦见过这人送到弟弟私宅的几名侍妾,也就那样,多看几眼便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