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44节
作者:苡桑      更新:2025-12-23 18:26      字数:4784
  陶枝连连摇头:“姐姐深居简出,身边只带着一个叫青霜的丫鬟,姐姐逝世后,青霜也不见了影踪,我还找过一段时间,却不曾再看到她。”
  青霜,便是太子侧妃从娘家就带着的贴身婢女。
  陆盛昀再次提点陶枝:“若有人问起,你便道不认得此人。”
  陶枝神色也严肃起来:“那么钰儿怎么办,他们会带走孩子吗?”
  看陆盛昀这么重视的态度,孩子身份低不了,可高到何种程度,陶枝又不敢深想。
  往深了想,她自己都觉不可思议,不敢置信。
  “还没到那种地步,”陆盛昀伸手握住陶枝露在外面的纤纤素手,颇为郑重道:“今后,能少出门就不要出了,你那店里的事,又不是没人打理,实在不放心,就叫李萍每日过来一趟。”
  陆盛昀又将陶枝上下打量一番,不觉蹙了眉头,还是素了些,他后院唯她一人,今后不管去哪,她都得支棱起来。
  于是,男人捏了捏女子柔弱无骨的细指,轻描淡写道:“那些聘礼你不愿意用,明日我叫赵科再送几百两银子过来,头面衣裙,胭脂水粉,你看着置备,总不能被别人比了下去。”
  几百两,多少人家一辈子都赚不来。
  她这嫁个人,不仅没亏,还血赚,可真是笔划算的买卖,陶枝自嘲地想。
  第44章 问话
  “大公主到!”
  和悦稍稍提了裙裾,才要跨过门槛,便听得殿内传来一阵怒不可遏的咆哮:“废物,要你们何用,查了这么久,还不如一个宫人知道的多,江州那边,你们查了多少回,却连他们落脚之处都探查不到,倒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孤私下给你们打了多少钱,行了多少方便,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孤的?”
  “回殿下,奴才以为,那厮说的也不一定对,仅仅瞥了一眼东宫那边的一幅画,就以为自己见到过侧妃,须知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何其多,仅凭一面,未免荒谬。”
  “是啊,那画跟真人也有差距的,那阉人又没见过真人,仅凭一幅画就说自己见到过太子侧妃,实在是可笑。殿下英明,可不能被这些人糊弄了。”
  “可父皇信了,朝中不少大臣望风使舵,万一真给他们找到了,那人还活着,孤这个准太子岂不是成笑话了。”
  “你若再这么沉不住气,皇兄回不回,你这太子之位都难坐稳。”
  和悦不紧不慢地步入,绛紫色披帛搭在肩头,斜落到手肘处,再垂下去,显出一种旁人难及的雍容贵气。
  魏琰扭头,眸底火气更盛:“王姐怎么有脸说我,你去到江州,逗留了那久,难不成就没去过浦县,陆盛昀不也在那边,我就不信你能忍住不去见他。”
  魏琰甚至怀疑,太子兴许早就和陆盛昀碰面了,却在穷山僻壤滞留不归,说不定是在密谋,联合起来想要对付他。
  “王姐在那边当真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人,遇到什么怪事?”魏琰紧紧盯着和悦,神情阴鹜,不放过女人面上丝毫的表情。
  和悦哼的一声笑起:“我为何去江州,你难道不清楚,不就是扯了个理由,实则到那边为你探听虚实,你疑心病重,怀疑别人也就罢了,可连亲姐姐都信不过,那些投靠你的臣子又如何敢倾力为你筹谋。”
  说罢,和悦拂袖,一个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见到身后的人,顷刻间顿住。
  “母妃!”
  魏琰率先快步奔向愉贵妃,颇为怏怏不快,迫不及待地问:“父皇的立储诏书到底何时能公布,从年初等到如今,过不了几个月又要到年末,一年一年,难不成得等到我白了头—”
  “你还有脸抱怨,这话是你能说的,不管你父皇立谁为储君,何时立,都不是你能置喙的,再让我听到你这大不敬的言论,休怪我不念母子之情。”愉贵妃少有地说着狠话,只因恨铁不成钢,儿子有勇,却无大谋,又急于求成,实乃不智。
  和悦忙走到愉贵妃身边,安抚道:“母亲莫气,大弟弟也是心急,才口不择言,意识到自己错了,改了不就好了。”
  谁料一句大弟弟却似戳中了魏琰肺管子,愈发气愤:“是啊,母妃如今可不止我这一个儿子了,废了一个也不怕,还有个更听话的更好摆布,我这个不孝子若识时务就该自动退让,为奶娃娃把将来的路铺好。”
  “混账东西,为了把你扶上去,我这个做母亲的付出了多少,你眼瞎看不到吗?”
  啪的一声。
  魏琰脑袋一偏,脸上多了一道红印子,神情更是不可置信。
  和悦见状,又赶紧跑到弟弟身边,查看他的脸,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母妃真的帮我,那就尽快助我坐上储君之位,否则,我实在看不出母妃是否有这份心。”
  母子俩一番争执,不欢而散。
  和悦随愉贵妃去了钟粹宫,愉贵妃倚在榻上,颇为伤神,和悦身为孝女,给母亲捏肩捶背,说着逗趣的话哄人开心。
  良久,愉贵妃转过脑袋看向女儿:“你对陆家小子可还有心思,若仍是放不下,母亲我宁可惹得你父皇不快,也要请旨赐婚,就不信他陆盛昀还能拒绝一回。”
  一而再地藐视圣意,抗旨不遵,就算其母是长公主又如何,姐弟情分因着这个逆子一点点消磨,到最后又能剩下多少。
  和悦心头一紧,两手缩入袖中,强装镇定,又颇为懊恼道:“还嫁个什么,他在外头都纳了个小户女做妾,这不就是在打我的脸,我再热脸贴冷屁股,不成全京城的笑柄了。”
  见女儿这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愉贵妇也软和了语调:“那就不要再想了,他在江州那边尚有麻烦事,若处理不好,这官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愉贵妃要的是有实权的女婿,而非混吃等死的闲散世家子。
  “不想了,我只陪着母妃,看顾好弟弟,哪个都不想了。”
  和悦手举过头顶,做发誓状,愉贵妃面上才有了点笑意,斥道,多大的人了,还贫嘴。
  陆盛昀回到浦县这几日,未再出过门,那晚入住明月楼,也在赵科几名亲信的密防下,没有透露出一丝风声。
  至于和陶枝游街,遇到的三两个行人,隔着不小的距离,又天昏灯暗,也认不出什么来。
  倒是胡晟,这几日很是不好过,不时地长吁短叹,蔚县问题已是老大难,太子侧妃又寻不见,愁得夜里都未曾睡过整觉。
  “怎么会查不到,近十年里,各家各户人员,不管良民还是奴籍,官司在身的,我这把册子翻了遍,没一个有可能的,难不成,小内监胆肥到敢欺君。”
  对此,陆盛昀不以为然:“若只是路过,住几日就走,根本无需去衙门登记,更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变个身份,去到哪里都能活,又何必局限于此地。”
  胡晟仍不甘心:“你那妾在这里出生长大,理当认识不少人,你把她叫来,我再问问。”
  陆盛昀直接拒了:“她生成那样,躲人都不及,哪能在外行走。”
  也有道理,胡晟憋着气,再问:“你那妾有无相熟的本地女子,在外行走多,见的妇人也多,帮着打听打听,若侧妃真在这里出现过,衣食住行还有女子所需的一些事物,就不信没跟外头的人接触过。”
  闻言,陆盛昀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便是李萍。
  倒也可,把这人的注意力调开,省得总是惦记他屋内的人。
  话带到李萍那里,李萍正跟陶枝一笔笔地对账,当即慌了神,不停摆手:“不成,不成啊,那可是总兵大人,管着江州所有的兵马,要是哪句话没说好,人大官老爷不高兴了,我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陶枝也觉不妥。
  明鸢也算爽利:“那李姐姐推个妇人出来,见了胡大人不哆嗦,人又机灵,应对如流,又能把事儿撇干净。”
  李萍和陶枝对看一眼,脑子里过了遍,倒还真找不到一个。
  私底下,陶枝安抚李萍:“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大人可能会拿出一幅女子画像,让你认画上的人,这人好巧不巧地同几年前帮过我的干姐姐有些像,你就当不认识,敷衍过去就是了。”
  对着堂堂一州大吏,李萍自觉没那个胆量敷衍过去。
  “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你那个干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我便是死,也得死个明白。”
  陶枝苦笑:“我要知道就好了。”
  罢了,她又不是没见过胡晟,再去会会又何妨。
  陶枝自己去见胡晟,李萍也不乐意,又热心肠地要陪她一道,两个人有伴,还能彼此壮壮胆。
  又不是上山打虎,夸张了。
  最终,二人一并出现在了胡晟面前,倒叫胡晟讶异了,头一转,瞪着一旁作壁上观的男人,问这是何意。
  陆盛昀脸色也没见得有多好看,用眼神反问,人难道不是你要见的,装什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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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为什么要写古言,简直自虐,一晚上要死多少脑细胞啊感谢在2024-07-2323:50:59~2024-07-2423:43: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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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求子
  李萍头一回见着胡晟这样的大官,心头难免紧张,好在有陶枝在,胡晟问话,多半陶枝在回,李萍只需附和两句,应应声便可。
  一来二往,见这般大官不似张家父子那般凶神恶煞,动不动就唬弄百姓要打要罚的,李萍渐渐松弛下来,忍不住握着陶枝的手,颇为真切地感慨:“大人您是不知,我这妹子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前头那一桩婚事,实属无奈,若不是为了避祸,哪能寥寥草草地就嫁了。可恨那张家人死性不改,妹子嫁到了外地都还在算计,便在这边有牵扯,妹子也不能和我们有往来,唯恐又被张家盯上,这么个情况,又如何在外行走,又能识得几个人呢。便是我,也得时刻提防,不揽活就绝不出门,唯恐被张家拿了错处,用来要挟妹子。”
  这一倾诉,可就没完了。
  胡晟捋着短须,有心维系自己亲民的形象,也没打断,只把李萍看了又看,这妇人还真是能说。
  陶枝拍拍李萍的手,趁她歇口气缓缓的空当,赶紧把话接过:“就是这么个回事,若非提及,本也不愿说这些,我们避人不及,又哪有心情再去遇到什么外来人。”
  这两个妇人,口齿都颇为伶俐,几句话一说,胡晟也觉得深有道理,竟挑不出一点刺出来。
  胡晟把酒盏一放,还要再问,久未言语的陆盛昀开口道:“该问的,你都问了,不曾识得的人,便是问上一万遍,又能问出个什么来。”
  除非走屈打成招那一套,当然,在陆盛昀这里,是绝对行不通的。
  胡晟浓眉一挑,人前给陆盛昀面子,待二人出去了,才把话题转到陆盛昀身上:“这妇人既然处处避着人,又何故那般巧合,偏偏遇到了你那外逃的妾室,还把孩子收养了,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你那妾年纪轻轻就病故,你可有查清楚?”
  陶枝瞧着面善,但面善心狠的人,胡晟为官多年,见过太多,这妇人又在陆盛昀身边伺候,一想想,都觉不防着又不行。
  须知,陆盛昀这日子并不好过,先前那些事儿,将朝廷里的一些官员得罪狠了,皇帝又要平衡多方势力,即便陆盛昀是自己亲外甥,那也不是说纵就能纵的。
  更何况,皇帝本就对这个外甥颇有微词了。
  胡晟不免为这特立独行的晚辈着急:“四皇子那边,你也不能太冷着,长公主和愉贵妃乃表姐妹,你和四皇子也是有亲缘关系的。太子还能不能寻到,明白人哪能不懂,皇上命我来寻,也是为了安抚朝堂上亲嫡系的守旧派,真能寻到,那是天之大幸,可若再搜寻无果,我上报到朝廷,那就是盖棺定论的事儿了。储君一旦另立,太子哪怕活着,那也只是占着个前字,想翻盘就难了。”
  一边说着,一边留意陆盛昀神色,见这小子仍然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样子,胡晟不由得气哼哼:“往后再要打什么主意,我可是不依的。”
  陆盛昀仿若不解:“立哪个皇子为储君,最后不都是皇上定夺,我们又能做何,胡叔也莫多想,故人已逝,活着的人当更珍重。”
  故人已逝。这话听得胡晟心头一恸,也不愿再为捕风捉影的事儿耗费太多精力和时间,倒了满满的一杯黄酒,一饮而尽,把酒盏一放:“我这就起草文书,上奏朝廷,未寻得侧妃其人,恐消息有误,还请宫中再清查。”
  若有朝臣不信,再派人来寻便是,胡晟可不想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何况,依着如今形势,朝中文武百官,大部分已偏向四皇子,不想太子活着的人其实更多。
  走前,胡晟只给陆盛昀留了两句话。
  “赶紧回蔚县把烂摊子收拾了。”
  “没事给京中去去信,别以为做个孤臣很了不得。”
  陆盛昀听得清楚,但有没有入心,那就两说了。
  胡晟一走,在陆盛昀前头给他挡去众人注意力的棋子也就没了,魏祯那厮又频频来信,道易理箪下山了,人就在城中,想把人留住,那就速归。
  陆盛昀本想多待个两日,等到中秋,看来是不成了,他总不能真的落个被美色所获,不务正业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