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14节
作者:苡桑      更新:2025-12-23 18:26      字数:3512
  明鸢已然悄悄退下,小跑着回到后院,迫不及待地同陶枝分享前头趣事,老神在在道:“你别不爱听啊,小公子如今这样,是得打磨打磨,不然动不动往地上一坐,叫大人的父母看到了,该如何作想,本来这正妻未娶就先有了庶子,已经是大忌,孩子若不乖些,以后回了京,日子也未必好过。”
  陶枝轻叹:“孩子从未离开过我身边,到底还是小了,难免会怕。”
  明鸢忙道:“可不能这么说,大人的儿子就不该怕。”
  明鸢对陆盛昀既敬又畏,但维护起来,也是毫无原则。
  陶枝不由好奇:“你们大人难道生下来就这般严肃,磕了疼了饿了委屈了,不曾哭过一声。”
  明鸢陷入沉思,着实思索了半晌,才摇头道:“大人大了我十岁呢,我三四岁时,大人才名早已响彻盛京,言行仪止,皆为同辈表率,又怎会失态于人前。”
  一个名动盛京的大家公子,又为何远赴这种偏远小城,当个芝麻官儿,且一当就是好几年。陶枝更费解了。
  明鸢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嘴瓢了,忙拿手拍了拍嘴,一脸紧张地盯着陶枝:“我方才说了什么,你没听见吧。”
  陶枝颇无语:“我还年轻,耳聪目明。”
  明鸢不依了:“不管,我可没说,你也赶紧忘掉,以后大人愿意,自会告诉你,我们做下人的,本分得很,嘴巴可严了。”
  陶枝对着大孩子,也只能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问你,你也不可能说。”
  明鸢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做人啊,就得识趣。
  到了夜间,陶枝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亦难入眠。
  这院儿本就偏,明鸢夜里都不爱在这边歇,仅白天过来帮她干活,如今孩子也不在了,只剩陶枝一人,放眼望去,哪哪都空荡荡的,心也难安。
  屋内的炭火烧得足,烟味儿却不重。数日前,赵科带人过来装了烟道直通屋顶,关着窗烧一晚上也无碍,可大抵心境使然,陶枝仍觉窒闷难耐,干脆起了身,摸黑披上大衣,小步慢走到窗边。
  正要把窗棂支开,却听得外头窸窸窣窣的响动,陶枝顿时僵住了身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连呼吸都刻意压得很轻,唯恐被外头探知到了。
  “你去看看,屋里有没有人。”
  “为何我去,不是你去。”
  “方才翻墙过来,你松了绳,害我差点摔下去,就该你去。”
  “稀烂玩意,去就去。”
  月色疏淡,勉强照着脚边的路,高个男人在同伴催促下,鬼鬼祟祟地往屋那边挪动,到了屋门口,轻轻推了那么一下,门居然开了。
  咦,没人啊。
  屋里头更暗,月光只照到门槛那点地,再往前几步,伸手都难见着五指,高个子男人小心翼翼地弓腰猫步,忽而眼前一抹灰影晃过,他眨眨眼,愈发看不清,正要扭头唤同伴,碰的一下,颈后一阵剧痛,男人摇晃着身子,眼前一黑,踉踉跄跄地倒了下去。
  外头稍矮的男人久等不到同伴,慌了神,踮着脚尖往门口小步地挪,试探着轻唤同伴,却始终得不到回应,于是越发心急,加快了脚步跑向屋门口。
  说时迟那时快,屋内闪现出一团灰蒙蒙的影子,就在矮个子尚在晃神之际,眼前一阵粉光浮动,细腻腻地渗进鼻间,贴到唇上,甚至落入了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啊,这是什么,好疼。”
  陶枝自头顶扯下显得累赘的灰鼠裘,不顾一切地往院外跑,拉高了嗓音喊:“快来人,府里进贼了。”
  一声又一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午夜,极具穿透力。
  周婶和明鸢住的院子就在隔壁不远,迷迷糊糊地惊醒,听出陶枝的声音,慌忙批了外衣出去查看,院门一开,就见陶枝衣衫单薄地立在门口,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们直往前院奔。
  后院都是女子,未必敌得过,去前院搬救兵最稳妥。
  陶枝气息已乱,拽着二人边跑,边解释。
  三言两语地,话不多,但另外二人也听懂了。周婶又惊又愤:“哪里来的贼人如此大胆,连县衙大院都敢闯。”
  而此时,赵科已闻声赶至,问询怎么回事。
  明鸢跑得都出汗了,捂着胸口顺气:“你快去小院抓贼。”
  赵科叫三人先去前院客堂等着,又将身后跟着的数十名衙差分为两队,一队随他抓人,一队守好前院。
  吩咐完毕,赵科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稍稍拔出,快跑而去。
  明鸢在后头大喊:“哥哥,你当心,别被贼伤到了。”
  赵科身子一晃。
  别了,少咒他。
  两个贼而已,不至于。
  然而明鸢依旧忧心忡忡:“我哥前几个月还受过伤呢,养了好些时日,这身子还中用不。”
  话音未落,又是哇地一声,娘你打我做么子。
  周婶骂女儿和骂儿子一个样,半点不留情:“死丫头乱说什么,不中用是这么用的,我看你才不中用。”
  明鸢不服,声也扬起:“我哪乱说,你就偏心。”
  “我偏心,我偏心就把你随便找个人家送了,何必抱回来,日日给自己气受。”周婶气坏了,也是口不择言。
  明鸢更有理由了,愤愤不平道:“你看,我就说了,你嫌弃我,总算,这么多年,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自己痛诉尚不过瘾,明鸢还得拉上陶枝,拽她胳膊:“我说我娘更疼我哥,你还不信,这会儿,你都看明白了。”
  这妹妹是真的能造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兄妹俩谁更得娘的宠而争风吃醋。
  陶枝松弛下来,更觉气力不济,屋外的寒风又刮过来,她只着薄袄子,身子骨不觉打了个颤。
  “再吵,回后院抓贼去。”
  饱含威慑力的低醇男声自背后响起,明鸢一个哆嗦,手一松,放开了陶枝。
  陶枝得以喘口气。
  却又听得男人道:“你随我进屋。”
  陶枝一怔。她吗?
  周婶和明鸢同时变了脸色,异口同声道:“大人,孤男寡女,使不得啊。”
  进去的,可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大人歇息的内室。
  寻常不让人进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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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啦宝
  第17章 欲(补充版)
  陆盛昀只把二人一眼掠过,再次看向陶枝,这回更为言简意赅。
  “进来。”
  说罢,男人转身,先回了内室。
  周婶拉着陶枝快声叮嘱:“你自己稳重些,女孩子家家,要自持要知分寸,莫什么都随大人的意,有什么,就喊一声。”
  陶枝反问:“我喊,你们就能进来?”
  周婶被问得一噎,含混道:“尽量,尽量呢。”
  得了,别为难自己了。陶枝也不觉得男人会对自己怎样,毕竟,他对自己,始终带点成见,有成见,又何来的兴趣呢。
  一步变作两步,陶枝慢腾腾地往内室走,外堂与内室之间的走道不算短,两边墙上还挂了不少兵器,更有一些稍凸出于墙面的铜制图案,透着一股诡异的神秘,引人探究。
  陶枝慢下了脚步,侧着身子,手伸向了某个莲花形状的图案。
  “墙后面布满了暗器,不怕被扎成蜂窝,你可以试试。”
  冷峭的声音自走道尽头传来,陶枝瑟缩了下,收回了手,闻声望向男人。
  这是一个多么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在自己歇息的地方,弄出这样大的阵仗,他就不怕他自己哪天睡迷糊了,不知不觉地就开启了墙上的机关,把自己小命弄没。
  男人凝着陶枝,却未再言,转了身,先进屋。
  陶枝平复心绪,不再分神,快步往里走去。
  这里头做得深,风进不来,倒也暖和了不少。
  进到内室,陶枝只觉暖意拂面,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极为淡雅的香味,似松似竹,与男人倒是极搭。
  屋内陈设摆件,也以简素为主,未见多么奢华的古玩宝器,只一棵造型奇特的歪脖子松树引人入胜。
  陶枝盯着墙角的松树瞧了好一会,才被男人一声坐召唤回神。
  男人已然坐到了桌前,桌上摆了清茶,袅袅冒着热气,显然刚煮不久。
  陶枝规规矩矩地坐到了男人对面,捧起了身前的茶盏,礼节到位地谢过大人款待。
  陆盛昀却道不必,该他请的。
  陶枝低头,小抿了一口,由衷地叹,好茶。
  入口生香,味醇甘润,滋味悠长。
  陆盛昀垂眸,握着巴掌大的玉盏,新绿的嫩茶在莹莹碧水中以极其舒缓的姿态旋转,散开,沉落。
  这茶,非凡品,乃西南御贡,数量不多,就连长公主每年也只能分到一份茶饼,然后分成两半,一半自用,一半给他寄来。
  世间的女子,除了母亲,能得他邀请品茶,也唯有她了。
  陶枝不知这茶来历,但凭这茶独道的口感,也能猜到必不便宜,一辈子或许就只有资格品这一回了,为此陶枝尤为珍惜,也更为专注。
  男人在看她,她也似毫无察觉,双手捧着茶盏,不紧不慢地小口抿。
  樱桃小口一点点,不是樱桃更胜之。
  陆盛昀只觉喉头一紧,口舌也颇干涩,单手一托,仰头饮了一大口。
  大冬日地,他却愈发燥得慌。
  将心头那点异动压下去,陆盛昀主动找话,问今晚怎么回事,他想听她讲讲。
  陶枝心知必有这一遭,早有准备,理了理思绪,将她看到的听到的一切,仔仔细细讲给陆盛昀听。
  陆盛昀听这女子打晕了一个贼,又用辣椒粉干倒了另一个贼,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陶枝神色如常地解释道:“我带着小儿在外,总会遇到一些无良的人,不学点防身的招数,我又如何护住自己,护住孩子。”
  深谙世间险恶,权利倾轧的陆世子自然不会觉得女子下手太狠,换他只可能更狠,让他意外的是这女子面对危险展现出来的魄力,临危不乱,颇有急智,实在不像寻常的乡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