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 第51节
作者:
一斛铢 更新:2025-12-23 18:18 字数:4083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更多的是可怜又可悲。
她为何总是那么的蠢,蠢到自以为是,蠢到以为只要示弱他就会放过自己。
他不会,他只会不断践踏她作为人的尊严,人的底线,直到把她驯成一条真正摇尾乞怜的狗。
今天送给她的是她丈夫的人头,明天难保不是誉儿的,或者是她的。既然无论怎么做都难逃一死,区别只是早死晚死后,为什么还要对他奴颜婢膝,像花楼里最下等的妓/子迎合着他。
挥退宫人离开的秦殊蹲下身,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指尖总会或轻或重地陷进她唇缝里,难掩失望的摇头,“要是朕早知道你对他感情那么深,就应该先留他一命,然后当着你的面,一天片下他的一块肉送给你。”
“你说,要是朕当着他的面强要了你,会不会很有趣。”男人欣赏着她惧怕恐慌的神情,将她抵到桌边,心情极好的一件件解开她身上的外衫,内衬,最后是贴身的丝绸小衣。
就像是要把她骨子里的清高,冷傲一点点折断,碾碎。
后背抵到冰冷桌面的宋令仪眼珠子转动,正好对上夫君那双死不瞑目,血丝爆满往外凸出的眼睛。
即便头颅因保存不当早已腐烂发臭,内有蛆虫翻滚,宋令仪仍能看见她往日俊美矜贵的模样。
那是她的丈夫,她怎么会怕,又怎会嫌恶心。
“你知道吗,他临死前还一直呼唤着你的名字,求朕放过你,说当初的事和你无关,都是他逼你做的。甚至不惜下跪,只为求朕放过你,看得真令朕嫉妒啊。”他们感情越好,越衬得他可笑,像头躲在阴暗角落里偷窥的硕鼠,卑贱又可怜。
他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尖刺进宋令仪钝疼又麻木的心脏,刺得她千疮百孔,刺得她恨意滔天,刺得她往日和夫君恩爱的画面浮现眼前。
刹那间眼神凌厉的拔下发间簪子,快准狠地朝他脖子刺去。
几乎是在宋令仪拔出发簪的瞬间,男人就敏捷的注意到了,他迅速侧身抬手夺簪。
纵然秦殊伸手夺簪,可还是被发簪下滑的速猛力度在手臂上划出血痕。
秦殊侧眸凝向那发簪,神色冰冷,若非他躲避及时,恐怕那发簪早已刺入他的脖颈之中。
好啊!她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
如此,自己对她将在没有任何顾虑。
眼神冰冷的男人沉着脸将她翻了个身,不带任何前奏想要让她受住这一次教训。
后脖被掐住的宋令仪疼得失声痛叫,凄厉挣扎,“你不能那么对我,我来月癸了!”
秦殊听到她来了月信,当即皱着眉头从她身上退出。
疼得脸颊惨白,汗珠滚落的宋令仪趴在桌面,正难受得搁浅游鱼直喘息时,以为他终于会放过自己了。
可在下一秒,就有两个掌事嬷嬷进来,一左一右架着她就往内殿走去。
将人带到内殿的掌事嬷嬷松开手,吊梢的三角眼看人时总会带上毛骨悚然,还没等宋令仪缓过身体的剧痛就命令道:“小主,还请你把裤子脱下。”
他这是根本不信她来了月信!
就算是羞辱人也得要有个底线,他偏要将她往泥泞里践踏,将她拼凑的尊严打断碾碎。
见她不配合,管事嬷嬷当即冷下了脸,“小主,这是陛下的命令,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胸腔剧烈起伏的宋令仪冷着脸,两只手交叠护住下半身往后退,咬牙厉声:“我说我来了月信,你们为何不信,难道我还会拿这种事骗人不成。”
另一个掌事嬷嬷神态冷漠,“小主迟迟不愿脱,可是因为小主根本没有来月信。”
“小主可知道,欺君者可赐一丈红!”
靠在躺椅上的秦殊闭着眼,骨指半屈轻叩把手,脑海中浮现的是今早上皇后派人传的话。
你要宠幸她我不管,只宋氏嫁入祁家后和丈夫琴瑟和鸣,恩爱羡煞旁人还育有一子。
你说他们那么好的感情,难保她哪日不会为夫报仇。
她昨天在自己身下流泪哭泣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今天就说来了月信,谁能确定她不是想要为那个该死的男人守节罢了。
她越想躲,他偏不能如她意,还要让她彻底认清,现在谁才是她真正的男人。
至于孩子,她也配生下自己的孩子。
偏殿的僵持仍在继续,两只手护住腰带的宋令仪垂泪哀求,“你们这是要逼我去死吗。”
“宋修仪,你应该弄清楚究竟是谁在逼谁。”
“既然你不愿配合,老奴素来是个粗手粗脚习惯了,等下要是有冒犯之地,还请您见谅。”两个管事嬷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了然。
只怕她根本没来月信,要是她能瞒得过陛下还好,如今只是个蠢货。
逼得连连往后退的宋令仪眼神陡然狠厉,取下发间簪子别在脖间,咬牙怒恨,“你们不许过来!”
已经猜到她在说谎的刘管事不耐烦地溢出冷笑,“小主就算自裁在老奴面前,老奴该做的还是要做。反倒是最后吃苦的,只是不配合的小主罢了。”
直到退无可退后,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宋令仪骨指攥得泛白,嘴唇翕动,羞愤难堪地闭上眼,“你们转过身去。”
“小主最好快些,莫要让陛下等急了。”左右一点时间,她们就不信她能凭空来了月信。
宋令仪在她们转过身后,确定她们不会偷看后,才解开裤子,将自己染脏的亵裤递过去。
上面的血是新鲜,虽是刚来的,但确实是女子月信无疑。
宋令仪庆幸推延了那么久的时间,总归是有用的。
掌事嬷嬷不可置信地接过脏亵裤,不嫌脏的放在鼻间轻嗅,确定真的是女子月癸的味道后,才走出殿外回信。
“陛下,宋修仪确实是来了月信。”
背靠椅背的秦殊适才睁开眼,看着如罪犯被一左一右架着的女人,骨指修长的手指朝她勾起,“过来。”
他姿态懒散得,像是在唤一条狗。
两只手紧攥着腰间的宋令仪羞愧未散,深吸一口浊气后,才压下对他的滔天恨意,“妾来了月信只怕伺候不好陛下,可否容妾离开。”
肘支在桌面,手抵着头的秦殊抬起头,阴鸷暴戾的目光滑到她脸上,“你该不会真以为,朕在你来了月信后就会放过你吧。”
管事嬷嬷对视一眼,迅速将人压在陛下面前,摁着她的肩膀跪下。
秦殊似笑非笑地倾身扼住她下巴,指腹暧昧的摩挲着她并不算大的朱唇,“谁说女子来了月信就不能伺候男人,不是还有这张嘴吗。”
管事嬷嬷了然的退下,殿内有一池天然温泉,因此并不需要准备热水。
男人看着她惊慌失措,眼底惊惶害怕落泪又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模样,莫名取悦到了他,屈尊纡贵地拍了拍她的脸,语含威胁,“你别想着咬断,否则朕有的是法子让你和你生的小东西生不如死。”
脸被捏住的宋令仪泪眼朦胧,福至心灵的想到,“兰妃还在寝宫里,你不能那么对我。”
哪怕宋令仪知道她根本不在,否则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还不醒来。
“所以你要小心点别被她发现,好让她撞到你不知廉耻的一幕。”
宋令仪不会为失去清白感到羞耻,不代表她如同花楼里最下等的妓子那般下贱。
“怎么,不愿?”敞开腿坐着的男人拍着她的脸,瞳孔半眯全是警告的冷意。
仰起头的宋令仪扯着唇,身体前倾,手搭在男人膝盖,动作缓慢又带着刻意勾引地靠近男人,在他瞳孔半眯后讨好地亲了亲他下颌。
“妾能伺候陛下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又怎能不愿,只是………”脸颊苍白的宋令仪灿然一笑,狭长的眼梢上挑带着妩媚,柔软的小手撑在男人腿间缓缓起来。
“陛下只知女子唇可,可女子除了唇,还有其它地方能用。”
“哦?还能用什么。”喉结滚动的秦殊眸色微深,抚摸上女人妩媚不失清丽的小脸。
突兀地想到,她曾经会不会像勾引他这样,恬不知耻的勾引另一个男人。
即便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仍令他心中怒火难消。
宋令仪微凉的指尖抚上男人薄凉又无情的唇,凑到他耳边轻笑了声,“自然是……”
余光注意到他放松警惕后,迅速张嘴咬向他脖子。
尖锐的牙齿接触到温热的皮肤,就像饥饿的猎狗撕扯着能饱腹的猎物。
脖颈被咬住的秦殊并未推开她,宽大的手抚摸着她纤细得一掐就断的脖子,随后低下头一口咬上她的肩。
谁都不放过谁,还势必要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像极了在相互撕咬的两条野狗。
肩膀传来尖锐刺疼的宋令仪,想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可他的皮又厚又硬,反观她的半边肩膀早已在剧痛中变得麻木。
殷红的血从布料渗出,染红了半边肩膀。
秦殊在她牙关松开后,捏住她下巴,舌头长驱直入将里面全渡上他的气息,留下他的印记。
即使舌头被咬得出血,男人仍没有松开,反倒加重了这个充满血腥暴力的吻。
很快,有殷红的血从宋令仪破皮的嘴角滑落,肩膀处有血洇出,头发散乱衬得她整个人像玩烂的破布娃娃。
扣着她后脑勺,加重这个吻的秦殊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后,才大发慈悲的结束了这个带着凌辱性质的吻。
“宋曼娘,你最好记住你现在的男人是谁,别在有为个死人守节的可笑想法,否则朕有的是法子令你生不如死。”秦殊目光幽暗的盯着嘴巴都要合不拢的女人。
她也只配这样活着了。
“陛下,该上早朝了。”
直到殿外传来李德贵提醒的声音,秦殊才放过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待她离开后,进来打扫的宫人见到趴在椅边,正扣着嗓子眼催吐的宋令仪,仅是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地收回视线。
完全没有一个人要过来扶起她的意思,只是将她当成一个摆件,还是一个称不上美观的摆件。
扣着嗓子眼进行催吐的宋令仪,早在前面就把酸水都吐了个干净,如今再吐,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唯独嘴里的腥味久久不散。
她有时候真心希望自己疯了,疯了就能将今天一切都忘掉。
更可悲的清楚的知道今天的折辱不会消失,只会越演越烈,直到她的死亡来临。
即便知道选择活下去是痛苦且无望的,宋令仪仍不想死,她想活着,因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唯剩下无尽的黑暗。
何况该死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才对!
“这颗头颅要不要丢了?”打扫殿内的宫女指着桌上的头颅,嫌恶不已。
宋令仪听到她们要动那颗头颅后,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过去把那颗头颅抱在怀里,头发披散,双眼猩红犹如疯癫,“你们不许动它,他是我的!”
直到宋令仪抱着那颗头颅离开后,那群宫女们才敢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也太可怜了吧,要是那位没死,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来陛下是真的讨厌她,反正我要是她,活成这样倒不如死了算了。”
“嘘,说话声小点,就不怕被她给听见了吗。”
抱着怀中珍宝离开的宋令仪并没有听见她们的议论声,想来即便听见了也不会在意。
她只知道,踏出殿内,阳光照在身上的那一刻,如同驱赶了她全身寒意。冻僵的四肢都要随之回暖。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知道要带夫君回家,回他们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