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作者:
瑄鹤 更新:2025-12-23 18:10 字数:3105
然后,他们被另一股更加强盛、凶戾的精神力给压着强制止了步。
——那是白银种战神阿斯兰的精神力。
雄壮,磅礴,可怖。
便是这股力量并没有实际形态,但也足以令感受到的那尔迦人,在大脑中构思出一头巍峨且压迫性十足的凶猛恶兽。
像是一条守护宝藏的巨龙,正俯首于太阳宫的上方,龙翼张开,鼻息滚烫,睁着一双可怕的眼瞳,挡开其余雄性想要靠近他的伴侣的意图。
这是警告。
阿列克谢脚步一收,扯住了想要硬冲的暗棘,同时赫伊也迅速回神,拦住了身后的其他子嗣。
暗棘喘着粗气,视线阴鸷地看向阿列克谢,显然是要对方给出一个解释。
勉强冷静的白银特遣军副首席声音轻微发颤,“……还记得之前看过的孕期手册吗?”
那是医疗团队针对小虫母的身体专门撰写、打印出来的书册,太阳宫内的子嗣们人手一份,全部都背诵了全文。
吐到声音发颤的阿库颤颤巍巍回应,“记、记得。”
阿列克谢吐出一口浊气,哑声道:“手册第42页第五行——虫巢之母进入生产状态后,主要由其王夫进行陪伴、辅助,其余子嗣需安静等候,避免影响虫巢之母的生产状态。”
白纸黑字。
在阿列克谢说出第几页的时候,其他子嗣们纷纷回神,勉强压下了那股焦虑和不安。
暗棘深呼吸,他一边压抑着频率错乱的气息,一边揉着短发,蹲在了走廊墙根的位置。
他哑声道:“……我等着,我会等到妈妈……结束的。”
夏盖没说话,憋着口气蹲在了暗棘身侧三十厘米的位置。
他们两个的行为就像是一个信号,其他子嗣们不曾继续开口,只沉默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或是蹲或是站,一个个像是僵硬的雕塑一般,似乎连皮肤都已经褪了色,毫无精神气可言。
这样的等待对他们来说是煎熬。
但此刻除了等待,他们别无它法。
卧室外的走廊陷入了一种沉寂的安静。
一墙之隔的室内,则被阿斯兰的精神力包裹得密不透风,于是没有任何人能听到虫蛋脱离身体、卵液被挤着出来的水声,以及嗅闻到那充斥一整个室内的甜腥。
阿斯兰很耐心。
他兼顾辅助开拓和安抚珀珥的任务。
他怀里半抱着抖如筛糠的小虫母,手掌一下一下抚着珀珥的脊背,并纵容对方紧紧抓着他垂落的银白色长发,便是头皮被扯得生疼也不为所动。
银白色的菌丝则在此刻变成了柔软的束缚道具。
它们轻巧地缠绕在珀珥的脚腕之上,向两侧拉开,以便得到更好的放松。
他一下一下轻轻吻着珀珥的额头、眉心,吻过对方的鼻梁、唇瓣,并抬手轻轻揉着小虫母对比之先前略显扁平的小腹,低声夸赞道:
“……珍珠好厉害,还剩下最后一个。”
“只要再努力一下,我们的小国王就可以休息了。”
珀珥眨了眨眼,生理性的眼泪附着在他纤长的眼睫上,导致整个世界都朦朦胧胧,他甚至看不清阿斯兰的神情。
但他知道,阿斯兰此刻一定很温柔。
他想要咬住自己的嘴巴,却被阿斯兰吻着挡开了,很快就化成了一摊水,勉强在泥泞的神思中聚集着力气。
不疼。
就是磨人。
还好有阿斯兰陪他。
也还好外面有一群等着他的子嗣们。
珀珥想,他可以再努力一点点的。
……
太阳宫走廊上的灯被幸存者全部打开,昆汀掐着鼻梁,安安静静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狗狗公爵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坐在走廊尽头,沉默地盯着属于小虫母房间的门板,就连喜欢睡在花园里的星云犬和巨型沙蜥都从大门口探出半截脑袋,乖巧地趴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什么。
晚间的太阳宫在能量护罩的保护下,温度适宜。
在那地底洞窟的入口上方,巨木巍峨,树冠郁郁葱葱,在星辰银河的光影下,泛滥出淡色的流光。
夜里的风吹着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在巨木之下,则是盘踞于地底洞窟的虫巢物质。
柔白色的丝缕与虫巢之母的精神力相互有联系,它们感受到了小虫母身体的变化,便一个个交错如会动的藤蔓一般,彼此缠绕,形成了一团又一团,散落着暖光的椭圆。
——宛若茧包似的。
无形的能量流动其上,于是茧包上也泛滥起莹莹的光。
在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后,光源褪去,茧包外侧的丝缕抽开、回归,同时露出了下方被缠绕、吊起,正偾张有生命跃动的幼卵。
虫巢之母与王夫结合并成功孕育子嗣后,那尔迦虫巢意志帝国将诞生全新的虫种。
那幼卵圆润,内里填充着黏稠的卵液,呈现出一种乳白色的胶质感,若是对着光线,便能模糊瞧见卵膜之内影影绰绰蜷缩着的小身影。
但实在是过于模糊了——在那近乎可以称之为是马赛克的朦胧线条中,便是再如何细致观察,也只能瞧见那小生命缓慢晃动的尾巴。
总归不是人类的形态。
地底洞窟内的变化是悄无声息的,就像是晚间夜色下柔柔的风,细微轻盈,如果不去特意注意,谁都不会发现这份变化。
当那些缀连起来的幼卵被虫巢物质小心意包裹着,放置在暖白色丝缕正中央的同时,太阳宫长廊内原先被阿斯兰包裹着的精神力,也在这一刻骤然暴涨,又顷刻间如开了闸的洪流一般,倾泻而出。
卧室内,靠在阿斯兰怀里的小虫母打了个颤。
他屈着白皙修长的双腿,薄毯垂落半截,膝盖上晕染着花瓣一样的薄红,积聚腴润软肉的小腿肚子颤颤发抖,隐隐有痉挛、抽筋的趋势。
阿斯兰伸手,滚烫的厚掌落在珀珥微凉的小腿上,刹那间像是贴上了个暖宝宝似的,热乎到能融化冰块,就那么拿捏、控制着力道,一下一下按揉腿肉内部因为长时间紧绷,而紧巴巴绷起来的经络。
很舒服。
珀珥呜咽地喘着气,小腹一下一下抽搐着,手指死死抓着阿斯兰的长发,那张漂亮的脸蛋滚烫湿漉,眼泪都快把阿斯兰的胸膛给淹没了。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或许是有一点点的疼的,但完全是珀珥可以接受的钝痛,如果只是单纯的痛感,珀珥觉得他完全可以忍受,可偏偏在轻微的钝痛之下,是另一种酥酥麻麻的战栗。
像是充了水的气球忽然被针尖戳破,所有的液体都顺着破开的小洞往出挤。
但针尖很细,被戳破的痕迹也很小,水流的力道不足以破开更大的窟窿豁口,便会聚集着力量,从那针尖大小的孔隙中涌动着。
这个过程不会很痛苦,因为气球的材质是软且有韧性的,但那股汹涌倾斜的冲击力却并不小,至少对于珀珥来说,他有点打颤到停不下来。
那是一种近乎失禁的失控与羞耻感。
可怕到珀珥钻在阿斯兰的怀里,半天都缓不过神。
“没事了。”
“珀珥做得很好。”
“都结束了。”
阿斯兰一下一下吻着珀珥湿漉漉的脸颊,微咸的眼泪都不知道被他吃进去了多少,直到怀里的小虫母终于停止了打颤,阿斯兰才轻声问:“小腹还难受吗?”
珀珥抿着唇,后知后觉开始害羞,耳廓面颊红了一片,就连关节位置都泛滥着艳色。
他偏头埋在阿斯兰的颈窝,小声道:“再揉揉……总感觉一抽一抽的,还、还有点不习惯。”
到底是在肚子里揣了七个月的虫蛋,一个个后期都发育到了鸡蛋大小,相互拥挤、裹挟着卵液,就那么孕育在小虫母的腹腔深处,早就习惯了。
而今肚子忽然瘪了下去,没了那种奇妙的负重,反而一下子轻松得厉害,让珀珥有种轻飘飘的不踏实感。
阿斯兰继续把手掌落回至珀珥的小腹上,力道适中,驱散那股酸软劲。
等珀珥终于缓过一口气,便顶着湿漉漉的睫毛从阿斯兰的怀里扒拉着爬起来,像是一只对外界好奇的小兽,探着脑袋往自己的两月退之间瞧。
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
“这就生出来啦?!”
那语气惊叹意外的,就好像觉着生蛋的“折磨”受得少了。
阿斯兰失笑,伸手又揉了一下珀珥那隔着皮肉,都能感受到轻微抽搐感的小腹,“不然呢?”
珀珥舔了舔唇,大概是因为缓过了那股刺激人的战栗劲,他原本的胆量又回来了,有些嘴硬地干巴巴说:
“嗯……比我想象中的简单点嘛!”
阿斯兰没忍住,低头吻了一下珀珥潮湿的睫毛,随后贴着对方的耳廓哑声,在喉结滚动的同时,哑声对小虫母的身体反应做出了最精密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