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作者:福七多      更新:2025-12-23 17:43      字数:3042
  江箐珂拧着眉头,挥着小拳头,不重也不轻地捶在江止的胸口上。
  “谁想要你那破粮,找抽是不是?”
  玩笑开够了,闹也闹够了。
  江止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好好在家等着我,等回来,咱俩就拜堂成亲。”
  江箐珂用力点头。
  “我在家先准备着。”
  江止不忘补充:“喜晴那边儿,我前几日打听了,等回来,可以委托个小太监给她送个信儿。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先别惦记了,毕竟你这是毁婚后来的京城,咱们凡事都得小心着点。”
  ......
  大大小小的事叮嘱了一通,江止终于骑上了那匹乌骓,跟着镖局的队伍走了。
  江止前脚刚走没多久,多日未曾露面的李玄尧便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布衣,戴着薄纱帷帽,提着食盒,出现在江箐珂的面前。
  “夜颜?”
  多日未见,江箐珂很是欢喜。
  “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过得可好?”
  李玄尧也就是哑巴不能言语,心里却一句不落地默默地回着。
  过得一点都不好。
  因为她和江止,每日都被醋泡着,酸得想杀人。
  可他还是点了下头,敷衍地给了个回应。
  江箐珂紧接着又问:“今日怎得闲来,可是有何事寻我?”
  李玄尧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将手中的食盒放到镖局院内的小石桌上,食盖打开,里面是三碗桂花杏仁豆腐。
  江箐珂爱吃,上次花朝节时她在那小摊子上吃了两碗。
  到最后两碗没吃够,又把他的那份也吃了一半。
  想着今日来看她,李玄尧特意命御膳房提前做了三碗出来。
  江箐珂跟他也不客气,推了一碗给他后,剩下两碗自己独享。
  李玄尧心情不佳,也没什么胃口。
  他坐在江箐珂的对面,手指隔着垂纱撑在脸侧,坐在那里看着江箐珂吃得津津有味。
  水润的红唇带着点肉感,很软,很柔。
  他偷偷亲过、含过、咬过。
  李玄尧觉得比那杏仁豆腐还要美味。
  桂花蜜有些蹭在了她的唇瓣上,蜜汁的光泽,十分诱人,让人很想凑过去连唇带蜜一口含下。
  桂花味的吻,想来应该很香甜。
  是时,江箐珂突然开口道:“对了,再过半个月我就要成亲了,到时你来喝喜酒啊?”
  成亲?
  帷帽之下,李玄尧眼角抽动,那锋锐的眼神里暗流涌动,瞬间多了几许果断和决绝。
  恭喜的话,他写不出来。
  幸好有那层垂纱遮挡,藏起了他阴沉沉的面色和眼中的幽怨。
  李玄尧安安静静地又坐了片刻,偶尔写字回复江箐珂几句,保持着她想要的疏离,守着她想要的男女之别。
  临走前,李玄尧又同江箐珂提议过些日子一同去看戏吃茶。
  想着夜颜彬彬有礼,又颇有君子之德,且也不像是对自己有什么男女之心,偶饮酒吃茶而已,江箐珂便爽快答应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约定之日。
  江箐珂已经习惯了李玄尧的安静,也习惯了他整日戴着帷帽或面具,更习惯她要喝水时,伸手就有茶盏递过来,忙着看戏伸手去摸茶菓子时,一块点心就会送到她指间。
  有时她也会分心,侧头瞧李玄尧一眼。
  可碍于垂纱遮挡着,根本看不清他的容颜。
  明明很好看的眼睛,却因世俗的异样目光,要如此小心翼翼地藏着。
  喝完最后一盏茶,到了戏台上曲终人散之时。
  也不知是不是看戏看得累了,江箐珂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
  同李玄尧起身离席,她走了三步,就突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待再次睁开眼时,已是陌生之地。
  周遭烛火通明,高而华丽的房梁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藻井上更是画着五颜六色的吉祥花纹,而偌大的床榻也足够江箐珂摆三个大字。
  撩开绛紫色的纱帐,偌大的寝殿比她和江止住的宅院还大。
  回想起昏倒前夜颜就在身旁,江箐珂赤脚下榻,在殿内环顾寻找。
  “夜颜。”
  “你在哪儿?”
  “夜颜,再不出来我可生气了。”
  “我生气可是喜欢抽人的。”
  见无人回应,江箐珂气冲冲地朝殿门而去。
  门被人从外面反锁,敲了半晌也没人回应,气得她上脚开始狠狠踹门。
  没多久,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临近,很快殿门应声而开。
  太监、侍卫、宫灯,瞬间撞入江箐珂的眼帘,成为了一人的陪衬。
  夜颜身着银丝蟒纹玄色长袍,没戴面具,也没戴帷帽,就那么身姿笔挺、气宇轩昂地朝她款款而来。
  江箐珂仰着脸,站在那高大的身影之中,第一次如此清晰且近距离地看夜颜的脸,还有那双眼。
  俊美、惊艳、清冷、矜贵。
  这是江箐珂脑子里最先想到的词。
  向来都说女子美得倾国倾城,江箐珂觉得这词用在夜颜身上也不为过。
  尤其这身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很独特,很强大。
  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答案浮出,江箐珂拧眉侧头,不太确定地问他。
  “夜颜,你是......谁?”
  第348章 平行篇(15)加更
  江箐珂就这么被李玄尧囚禁在了东宫里,还是他的寝殿。
  动了几下手,才发现他力大如牛,根本不是“柔弱不能自理”。
  别说四个劫匪,就是十几个劫匪一起劫他,那都得掂量掂量。
  而那四个劫匪就在殿门外头,带着一大群黑甲虫,天天阴魂不散地看着她。
  众寡悬殊,枪也没有,马也没有,江箐珂赤手空拳,杀也杀不出去。
  圈套,都是圈套。
  戴着狐狸面具的狐狸精,果然滑头得很。
  竟然故意作戏接近她。
  然后卖惨、扮可怜,让她放下戒备之心,下药把她掳到皇宫里。
  这京城里的人太鸡贼了。
  可阿兄就快要回京城了。
  若是回到家找不到她,定是要着急的。
  江箐珂很生气。
  她开始摔东西、砸东西,大作特作。
  什么花瓶、瓷器、玉石摆件,全都被她扔到地上摔个粉碎。
  香炉打翻,纱幔扯了,被子撇了,枕头也随手扔到了房梁上,桌子、椅子、凳子更是没个好样,黑白棋子也是散落得到处都是......
  好好的一个寝殿,就跟被抄家、洗劫了似的。
  可即使这样,李玄尧也无动于衷,任她如何作如何闹如何发火要抽人,依然坐在那里稳如泰山,跟个闷葫芦似的。
  硬的不行,来软的。
  江箐珂提着裙裾,走到茶桌前在李玄尧对面盘腿坐下。
  她平心静气,声调也故意变得柔和。
  “太子殿下可是记恨臣女,怪臣女当初悔婚?”
  李玄尧缓缓掀眸看她,终于有了回应。
  他摇了摇头,提笔写字。
  【是喜欢你。】
  很直白的四个字,看得江箐珂梗了下脖子,心头浮起一丢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她想今年是走什么桃花运了。
  一个个的都喜欢她,还都是“身份”了不得的人物。
  一个是阿兄,一个是妹夫。
  她这是跟自家人干上了。
  “你之前又没见过我,咱俩这才见几次面,就说喜欢我,男人的嘴果然是张口就来。”
  于是李玄尧便把几年前金陵的事儿,大致同江箐珂写了一遍。
  江箐珂双手捂着脸颊,瞠目结舌道:“细思极恐!原来我那时天天命悬一线,还好我够好看、够可爱、够善良、会说话、还会哭。”
  可话说完,她又恢复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
  “那也不行。”
  “谁让你们老李家下赐婚圣旨时,不点名道姓了?”
  “这可怪不得我。”
  “我那臭妹妹为了当太子妃,跟我好一顿争。”
  “现在你俩反正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成了夫妻,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抓紧把阿姐我给放了吧。”
  李玄尧提笔解释。
  【我从未与江箐瑶同房,行大婚之礼的是别人,合卺酒更是没喝过。】
  江箐珂冷冷哂笑了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若是我嫁来了,怕不是也得跟江箐瑶一个待遇。”
  眸眼半垂,李玄尧一脸愧疚地提笔道歉。
  【抱歉,怪我现在还是个见不得光的。】
  一句话,写得可怜兮兮的。
  再对上那双幽怨又温柔的异瞳,江箐珂又梗着脖子,扭头看向了别处,藏起了自己的心软。
  她见不得美人可怜。
  “咱俩没戏。”
  江箐珂懒声道:“我是你大姨子,你是我妹夫,不合纲常伦理。”
  炭笔窸窸窣窣划过折册子,李玄尧将写好的话又推到江箐珂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