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者:
福七多 更新:2025-12-23 17:41 字数:3019
摸到事先放在身旁的鞭子,江箐珂起身,又摸着黑,爬上了她的那个大圆榻。
男子亦步亦趋,也要上床。
江箐珂当即甩了一鞭子过去。
“别以为跟我说上几句话,就能上我的床。”
“要是敢违令上床,本宫必抽得你哭着找娘。”
男子轻笑止步。
他回到矮榻上坐了没多会儿,起身离殿。
......
隔日,男子夜里又来了凤鸾轩。
不过是带了东西来的。
他一进殿内,江箐珂就闻到了香味。
雪缎珍珠眼罩下,挺翘的鼻尖轻微动了几下。
江箐珂嗅出是红枣糕的味道。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男子坐下时,便将一块红枣糕就送到了她的唇角。
咽了咽口水,江箐珂不屑地“切”了一声,偏头拒绝。
“别以为我好骗。”
“你这红枣糕里,李玄尧是不是让人下了春药?”
清浅的哼笑声如蒲公英一般,轻轻飘入江箐珂的耳畔。
随即便是细微的咀嚼声。
听起来吃得还挺香。
江箐珂将鞭子拿在手里用力扽了扽,语气不善地威吓男子。
“要是你药性大发,本宫保证给你抽爽了,让你几天下不了床。”
男子不理会,继续吃着。
甜香的红枣混着糯米的醇香,在江箐珂的周围萦绕,惹得她的肚子都跟着饿了。
适时,男子牵起江箐珂的手,引导她摸到油纸包裹的红枣糕。
触感温温热热,黏黏糊糊。
他将一块放到江箐珂的手里,然后俯首张嘴去咬那块红枣糕。
温烫的红唇,湿滑的舌尖,在卷走那块红枣糕时,擦过江箐珂的指腹,轻轻地一下,奇痒无比。
那触感仿若幻化成了一条小虫子,钻进肌肤,爬进血液之中,又奔向心头,带起一路的骚痒之意。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且江箐珂又是与身前的男子初尝情事,食髓知味的她被这一撩,不由便恍了神。
而那块红枣糕男子并没有吃。
他咬着枣糕的另一头,倏地凑到的江箐珂的脸前。
大手抚着她的脸,鼻峰错开,男子欲要口对口地喂她。
心脏莫名地开始狂跳,一股燥热从后背腾起,烘得江箐珂的脸都开始发烫,鬼使神差地想张嘴。
自男子吃掉第一块红枣糕,已经过了好半晌。
他没有任何犯骚发浪的迹象,说明这红枣糕没有被做手脚。
她缓缓启唇,含住了枣糕的另一半。
刚刚要咬断卷入口中时,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两瓣温软随即强势地压了下来。
唇碰唇的刹那,心跳猛顿了一下。
两块枣糕在彼此的唇齿和舌尖中传动,口腔里都是红枣的甜腻和糯米的醇香。
当江箐珂的双臂情不自禁地攀上男子的肩头时,她猝然警醒。
“啪”的一声,扇了男子一巴掌后,江箐珂用力将他推开。
红枣糕里没春药,丫的才是春药!
差点就着了这男人的道。
呸地一下,江箐珂将口里的枣糕都吐了出去。
一把夺过男子手里那包剩下的红枣糕,她气冲冲地凶了一句。
“就这段位的美人计,还想诱惑我?”
“滚!”
……
第8章 他是太傅吗
也是自从这夜起,男子每晚来凤鸾轩,都会带些吃食来。
今儿个是鲜花饼,明个儿便是酱鸭,后个儿便是樱桃毕罗,大后日便是烤羊排......
带来的美食日日都没重过样儿。
江箐珂不由怀疑道:“你该不是御膳房的厨子吧?”
殿内响起男子一声低沉的笑来。
但他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对于身份,始终保持着沉默。
“为了让我跟你同床,给李玄尧生孩子,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吃完冰錾中的酥酪,江箐珂不禁揶揄起男子来。
“但实话实说,你这诚意不错,以后继续。”
每次都是“喂”、“哎”、“你”地叫着,江箐珂总觉得不便,遂又提议。
“你既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本宫就给你起个吧,这样叫起来也方便。”
男子在她的手臂上写了个“好”字。
“你我只在夜里相见,可我又不曾看过你的样貌......”
江箐珂寻思了片刻,道:“就叫夜颜如何?”
夜颜拉起江箐珂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个“好”字后,又写了两个字。
江箐珂则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闺。”
“名。”
江箐珂答得大方,“满满。”
提起闺名,思乡思亲之情难免浮上心头。
再加上嫁入东宫后所处的境遇,江箐珂不由得惆怅起来。
母亲本是希望她此生事事圆满顺遂,才给她起了闺名叫“满满”。
可她活了十八年,好像没几件事是圆圆满满的。
似是自言自语,江箐珂唏嘘道:“可惜,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我的闺名,太满了。”
殿内静了须臾。
夜颜忽然又在她掌心些写下两个字。
“小满?”江箐珂念了一次。
她琢磨了一番夜颜的用意,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把闺名改成小满?”
一个“是”字又痒痒地落在江箐珂的掌心,随即又是个“夏”字。
江箐珂倏然想起了一句话。
一颗倔强的心,忽然便软了一角。
小满这个闺名,她喜欢。
“小满未满,夏日犹长?”她道。
夜颜喉间闷出一声轻笑,继而又在江箐珂掌心写了个“聪”字。
江箐珂心领神会,知道他在夸自己。
“那自是当然,聪慧明丽如我,打着灯笼都难找。太子殿下能娶到我,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毕竟,娶我,就相当于娶了西延几十万江家军。”
适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声极轻且模糊的人语后,曹公公叩门而入,疾步走到两人身前。
幽暗的殿内,曹公公凑到夜颜的耳旁,低声言语。
声音压得太低,江箐珂根本听不真切。
也不知是何事,夜颜听后当即起身。
江箐珂想要问个究竟,伸手去抓他的袖袍。
然而夜颜走得太急,她只抓到他袖袍的一角。
就那一角,也如同流沙一般,从她的指间丝滑抽离。
“曹公公,发生了何事?”江箐珂急声问道。
然曹公公也只是胡乱敷衍了一句,便迈着碎步追着夜颜而去。
江箐珂扯下眼上的绸带,却只看到夜颜衣袍的一角在殿门口隐没。
殿外的脚步声走得很急。
殿门关闭的声音也很刺耳。
心头莫名涌上一股落寞,江箐珂拿起身旁的鞭子,悻悻地抽打着空气。
“一个个的,都欠抽!”
“无关紧要之人,有什么好关心的。”
......
接连七日,夜颜都未再来过凤鸾轩。
按理说,江箐珂该高兴才对,可心里头却是空落落的。
她只当是被夜颜养成了吃夜宵的习惯,突然无人在夜里给她带吃食,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
可待到第十日,仍不见夜颜的身影。
江箐珂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
东宫和李玄尧那边,这几日都太平无事,那就只能是夜颜个人的事。
夜颜家里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想着好歹也有过夫妻之实,关心下也实属正常。
于是,白日里,江箐珂便带着婢女喜晴,寻到了李玄尧的书房,想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问出点什么。
时值春末,书房院内的芍药、蔷薇开得正盛,姹紫嫣红,入目之处皆是一派绚丽春色。
廊庑下鸟笼里的画眉、鹦鹉叽叽喳喳地叫着。
鸟语花香,与书房里的书香气,相得映彰。
“奴才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妆安。”
曹公公眼色好,一见到江箐珂,便颠颠地捧着拂尘迎了过来。
“太子妃可是有事要寻殿下?”
江箐珂回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着天气好想四下转转,正好闲逛至此,便想着来殿下的书房瞧瞧,顺便同殿下讨杯茶,闲聊几句。”
“真是不巧。”曹公公躬身赔笑:“太傅正为殿下授业解惑呢。”
江箐珂朝书房里望过去。
透过大敞的房门,可以大致看清屋内的情况。
只见一位玉簪束发,身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手拿羽扇,隔着薄纱屏风,与屏风后面的李玄尧正振振有词地说着什么。
李玄尧身边凡是带把儿的男子,都有可能是夜颜。
是以,江箐珂便多打量了几眼。
男子面如冠玉,眉眼如画,一身温文尔雅之气,是典型的儒生文臣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