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硕眉开眼笑，带着酒就往里走。
  麦明一等他走远了，才从通讯录里翻出来那个倒霉鬼黄律师的电话。
  “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麦明一言简意赅，“你在律所大群里出个道歉声明吧，把你怎么用ai合成视频的都说清楚，出完声明，你最好自己准备一下转所手续。”
  “我…我什么时候用ai合成了？”黄律师叫苦不迭，情绪崩溃，“麦律，我求您高抬贵手，您也知道视频真的不是我传出去的，我要是背了这个锅，以后没法在圈里混了。”
  麦明一不耐烦地啧了声，几乎质问：“你要多少？多少钱够买你的声明？”
  麦明一觉得自己真的喝醉了，他是被人架着出来的，可能是杨硕，他走不动路，整个人像漂浮着。
  “你…太矮了，”他拍拍杨硕的肩膀，开始说不着调的胡话，“知道那个跟我一起的莫司煜吗？他比你高得多。”
  “我的天，”杨硕气喘吁吁，把他塞进车后座，“给陶总的酒，你喝了一大半，还好陶总没说什么。”
  麦明一靠着座椅，慢慢喘气，他浑身发软，伏特加还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冰块的触感停留在舌尖。
  “师傅，走吧，”杨硕拍着车尾灯，向代驾喊话，“给他随便拉一酒店去。”
  车开了，麦明一觉得天旋地转，晕得他感到很冷，他无意识地把副驾驶椅背上的大衣扯下来，胡乱把自己包成一长条，整个人都缩起来。
  他几乎看不清屏幕，但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拨昨天拨过好几次的电话，烦人的女声又在已关机已关机地喊了。
  “烦死了。”麦明一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
  大脑思考得非常慢，麦明一侧躺在后座上，终于记得生一场非常可怕的气。
  他花了好多钱摆平这件事，至少有一半的钱是替这个任性的莫司煜着想，莫司煜居然还不接他的电话。
  知不知道，好几周没做，他本来就很难受啊？有时候晚上做梦，都是他们在一起。
  麦明一觉得最近自己太辛苦了。
  他猛地坐起来。
  “掉头吧，”麦明一闭着眼睛喊，“不去酒店。”
  “那去哪啊？”代驾应得很快。
  去哪呢？麦明一弯下腰去，手在座椅下的空间中摸索，把他最近放在车里以备突如其来应酬的一瓶香槟拎出来。
  撕掉锡箔纸，麦明一终于想到好去处，呵呵笑了两声。
  去莫司煜家的路上，他又喝了小半瓶香槟，最后抱着酒瓶在大衣里打酒嗝，车在马路上疾驰，酒瓶里的淡金色液体也晃来晃去。
  下车后，香槟和伏特加在他脑子里放烟花，麦明一跌跌撞撞，路过一盏路灯，他停下来休息几秒，又醉醺醺地往前走。
  一口香槟迈三步，麦明一很高兴。
  到了握手楼里面，又踉踉跄跄找到莫司煜的家门，他揉揉眼睛，看到门口挂着莫司煜雨天常撑的格子伞，嘁了一声。
  “真丑。”
  麦明一打了个哈欠，把肩膀上的大衣往上挪了挪，开始用酒瓶一下一下敲莫司煜的门。
  他醉得厉害，又觉得很想抱住一个叫莫司煜的东西，埋进对方的手臂肌肉里，长眠不起。
  “司煜，莫司煜，”麦明一趴在门上，小声念叨，“司煜啊…”
  门终于开了。
  屋内暖光和熟悉的气味都透出来，麦明一努力站直了，歪着头和门缝里36个小时没见的莫司煜对视。
  “你，你怎么来了？”莫司煜又在穿那件大领口的睡衣了，表情不知所措，麦明一像品尝到美食那样满意地嗯了一声，喜笑颜开地挤进门缝里。
  “干嘛干嘛，你干嘛啊！我已经辞职了，我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莫司煜措手不及，连着往后退，麦明一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把自己肩膀上的大衣往地上扔，一边给自己灌一口香槟，一边把手伸向莫司煜，随便摸了两下，或者三下。
  “麦明一！”眼睛里的莫司煜好像气得冒烟，他把麦明一胡作非为的手抓出来，和以前他们做的时候一样嵌着他不许动。
  “谁让你叫我大名了？”麦明一把香槟往旁边桌上一顿，气昂昂地抬起头，伸手轻拍着莫司煜的脸，“我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
  他拍完，又不管不顾往前迈，整个人都钻进莫司煜的臂弯里，手还蛮横地圈住莫司煜的腰，把脸埋进莫司煜的胸口。
  “司煜，别辞职了，你辞职，也不接我电话了，”麦明一说完又想起自己花出去将近一百万，有些委屈，“事情我都解决了，谁再说你坏话，我让他滚蛋。”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莫司煜把他拖着抱着，终于把门关上，“唉，什么解决，你根本就不懂。”
  他推着麦明一让他坐在床边，麦明一觉得莫司煜怎么气呼呼的。
  “我还能不懂？”麦明一为自己争辩，“我知道，你觉得我们之间是错的！”
  他又嚷嚷起来：“到底哪错了？你不喜欢和我做吗？”
  “你小点声！”莫司煜紧张地东张西望，“你知不知道握手楼隔音效果多差！”
  麦明一不知道，他只知道莫司煜看起来害怕，应该是对他的质问心虚了，于是他站起来继续有力地逼问。
  “司煜，你回答看看，”他脱自己的衣服，“不喜欢和我做吗？你不觉得我好看吗？和我做，舒不舒服？我们这么久没做，你有没有想我？”
  麦明一把自己说得小腹发烫，他觉得呼吸都仿佛还在饮香槟，饮到意乱情迷，衣服才脱到一半，麦明一就忍不住了。
  他紧紧贴着莫司煜，整个人攀过去。
  “我想和你做。”麦明一痴痴地盯着莫司煜，手指拂过莫司煜浓密的眉毛，顺着鼻梁摸到嘴唇。
  因为酒精不太灵光的脑袋里闪出来一点他们接吻的记忆，但麦明一想不起来具体的感觉了，他于是把莫司煜扑在床上，揪着莫司煜的头发，重新亲了上去。
  亲到一半，麦明一觉得自己脸上似乎有水。
  他抬起身体，看来看去，发现莫司煜的眼睛像迷你湖泊，终于迟钝地关心莫司煜。
  “怎么又哭了？”
  【作者有话说】
  mm1看似很破防，其实也很破防！
  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第27章 kisskiss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莫司煜抽抽嗒嗒，头发乱糟糟的，连下巴上都有青色的胡茬，眼角通红，“我都说我不干了，我不来了，你为什么跑过来，动不动就亲我，你不要亲我了。”
  麦明一坐在他的大腿上，醉醺醺地沉思。
  “我亲亲怎么了？”他眨着眼睛反驳莫司煜，“又不是没亲过。”
  “我真的把事情都解决了，司煜，你别闹脾气了，”麦明一重新俯下身，把脸埋进莫司煜的肩膀里，继续视若无睹地提要求，“你抱抱我。”
  “不知道你怎么解决，怎么解决都没用的，”莫司煜在他耳边哽咽，“大家以后一想到我，都会真真假假地说我就是那个和自己老板做那种事的，还会说我被包养了，我本来就很害怕我们被发现，明明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但我也解释不了。”
  “可以解释的，”麦明一闭着眼睛，蹭着莫司煜的耳朵，“你没有被我包养，哪有包养一周只做一次的。”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做这种事？”莫司煜更委屈了，“我不想让别人嚼舌根，我太害怕了，反正，我不会回去了，被人知道，我觉得好丢脸。”
  “和我做，还丢脸？”麦明一气得哼哼叫，“我标准很高的。”
  可能是他回答得太牛头不对马嘴，莫司煜终于怒了，抓住他的肩膀让他翻到床的另一边，气得锤了几下床。
  “你喝这么多干什么，你根本就听不懂我说话！”莫司煜抓狂得厉害，“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的吗？我睡不着，也不想吃饭，也不敢开机，你说为什么丢脸！一想到现在有数不清的人在偷偷议论我和你，我就再也不想出门了！”
  他发泄完，又哭丧着脸。
  “你说的好像我们是什么不正当关系。”麦明一又偏着头，脸蹭上莫司煜的手臂。
  “不然还是什么正当关系吗？”莫司煜大声地说，“我不会回去了，也不会再和你做，你走吧。”
  “不行，不能不做。”麦明一死死拽住莫司煜的衣领。
  “松手！”莫司煜咬牙切齿。
  “司煜，”麦明一不仅不松手，还抬起腰，在莫司煜的嘴巴上亲了一口，腿也盘上去，“要怎么样你才会不闹脾气？”
  他迷迷糊糊地思考莫司煜刚才一长串话，在连接逻辑点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突然灵光一闪。
  “我们在一起吧，我们谈恋爱，”麦明一得意地说，“情侣做的话，是不是很正当？”
  他真是天才，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现在连钱也不用花，就能解决问题了。
  麦明一沉浸在自夸之中，没注意到莫司煜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白，白了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