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作者:
粪堆一枝花儿 更新:2025-12-20 04:36 字数:3110
似乎玩的太入神,江逾白没发觉他已经醒过来,直到听见一声低哑的笑。
“我睡多久?”贺欲燃清了清嗓子。
江逾白松开他的头发,轻柔的刮了下他倦意的眼尾:“两个小时差不多。”
“嗯。”
午觉睡太久总会身乏,他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江逾白怀里。
江逾白回抱住他:“还困吗?不过再睡可能会头疼。”
贺欲燃摇头,像是在他的胸口蹭蹭:“不睡了,靠一会儿。”
“叮——”
枕边的手机响了,是江逾白的,他一手抱着贺欲燃,另一只手去摸手机,是祁朝念发过来的一张图片。
一朝一念:〈东西给你放到家门口了,你那个死爹开门就能看见。〉
江逾白打开图片看了一下,里面有速食饺子,还有一些饮料和蔬菜。
江逾白:〈好,麻烦你了,钱够吗?多出去的话我补给你。〉
外面太冷了,祁朝念直接按了条语音:“哎呀没多,啥麻不麻烦的,就看你来气,江纪伟从小到大给你花多少钱啊,过个年你还给他供上奉了。不说了冻死我了。”
贺欲燃从他胸口抬起头,瞄了下手机里的内容:“怎么了?”
江逾白按灭手机:“没事,过年给我爸买了些吃的送家里去了,我朋友家开超市的,在她那买便宜一些。”
纵使再不是人,也终归是江逾白的父亲,过年也不能不管不顾。
“你每年都会这样吗?”贺欲燃问。
“嗯。”江逾白闭上眼睛:“不然过年他会打电话作我,骂我过年留他在家不管他。”
贺欲燃皱了皱眉:“你每年过年都不在家里过吗?”
江逾白睁开眼睛,安静片刻,点头。
“那你,去哪?朋友家?”贺欲燃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江逾白不会是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我不喜欢跟他待在一起,我妈和他离婚之后,过年我都会出去住。”江逾白顿了顿,看向他:“你放心,我没有住网吧就是了,过年期间营业的酒店很多。”
没钱就住网吧,有钱了就住酒店,明明有家可以回,却像是逃离炼狱一样在外面流离失所,过年也是如此。
“除夕,你和我一起过吧。”半响,贺欲燃说。
江逾白愣了愣,笑了:“你过年不回家吗?”
贺欲燃说:“我白天回去吃个饭,晚上就回来。”
江逾白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新年都希望跟家人一起过,阿姨跟叔叔肯定不放心,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你。”
其实和忽然也没有多期待过年,去年过年回家,他跟他爸还吵了一架,最终还是自己忍气吞声没继续,贺军才善罢甘休,他不想在家里待,大年初二就找借口离开,整个正月都窝在这里度过的。
贺欲燃没有说话,突然起身掀开了被子。
“怎么了?”江逾白疑惑。
贺欲燃回头笑了笑:“刚想起来,新年礼物还没给你,都买了好久了。”
江逾白愣住:“新年礼物?”
“对啊,你等着,我去楼上给你拿。”
贺欲燃下了毯子就要往楼上走,忽然想起什么,又跑回来把拖鞋穿上了。
江逾白想笑:“慢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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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喜欢这种居家日常。(下周如果没榜的话就两更了哈,一直在休息眼睛滴眼药水,不能看太久的手机电脑,所以存稿现在有点供应不上,两更的话就周五周六,也算是攒攒收藏,早点入v)
第86章 新年礼物
几分钟之后,楼梯口探出一颗头发凌乱的脑袋:“你先闭眼睛。”
江逾白偏要逗他:“为什么?惊喜吗?”
贺欲燃点头:“当然了,你肯定喜欢,快闭上,这东西好大一个,我拿出来你该知道了。”
江逾白无奈,乖乖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然后是贺欲燃坐下来,拉开拉链的声音,再是他说:“睁开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楚门落樱吉他,透亮的蓝色晕染,右上角还雕刻着几朵精致的樱花。
江逾白呼吸慢了半拍,呆呆的对上贺欲燃的眼睛:“这是?”
“送你的,新年礼物。”贺欲燃将这把吉他送到他怀里:“我挑了好久,感觉这个颜色适合你,怎么样,好看吗?”
江逾白曾在网上看过这把吉他的价格,不说很贵,但是他绝对负担不起。到现在还在他收藏夹躺着,对他来说,这个价格的东西,只是看看就已经算满足了。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得到。
江逾白僵硬的抱着吉他手柄,指尖轻轻触碰上琴弦,又觉得自己太过逾越,把手抽了回来:“这把吉他很贵。”
贺欲燃摇头笑道:“不贵,我朋友家里卖这个的,打过折。我拿回来试过一次,感觉音感很不错,适合你这种新手。”
那把吉他横放在他怀里,他像是视如珍宝,又像是在注视着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手忙脚乱:“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我唱歌很难听。”
“学乐器谁看唱歌好不好听啊?”贺欲燃哭笑不得,帮他调整好架住吉他的姿势:“等我把你教会了,可以你来弹我来唱啊。”
“我也不太擅长学这个……”江逾白下意识还想推脱。
贺欲燃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按到琴弦上:“巧了,我最擅长教别人。”
靠近这把吉他,江逾白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是只有上好的吉他才会有的味道。
“你想学什么歌?”贺欲燃问他。
江逾白眨眨眼:“不从入门的小星星开始吗?”
“不用。”贺欲燃笑了笑:“和弦这种东西有人教就可以弹,不是非要从简单的开始,再说,流行歌曲的和弦不难的。”
江逾白抿着嘴唇点头,指尖微微沾了些汗珠,他往衣角上抹抹,生怕黏在吉他上。
贺欲燃凑过去亲在他额头上,试图缓解他的紧张:“所以呢,你想学什么,嗯……要不就《有我呢》?”
“你喜欢什么歌?”江逾白抬起头问他,很认真的语气。
他想把生平第一次学会的乐曲送给贺欲燃,想看他因为自己指下跳动出的音符而雀跃,那样的场景,他真的幻想过无数次。
贺欲燃读懂他的意思,他席地而坐:“要不要听我弹一遍?”
江逾白快速的点头,把吉他递了过去。
窗帘被拉开一道小缝,于是窗外仅存的光亮像是寻找依托似的都挤了进来,斜斜的光影,将吉他上樱花与贺欲燃的侧脸串连。
指法和律动都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只是轻扫了下就能打开倾听者的心门。
江逾白不自觉的放松,去看他被鬓发半遮的侧脸。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抵挡末日的残酷。”
贺欲燃语调蹁跹,木质吉他荡漾开的音符都做了陪衬,又在旋律升起时与之融合,在安静,只属于他们的空间里环绕。
“在不安的深夜,能有个归宿。”
光的敲打,在淡蓝色的吉他上跳跃起来,落进贺欲燃的指尖,被他揉进曲调。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用双手去碰触……”
他抬起头,冲江逾白笑起来:“每次伸手入怀中……”
“有你的温度。”
他截取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小段,明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好像已经演奏了很久。
撕裂开的一小条光线中,江逾白似乎看到了贺欲燃哼着这首歌的旋律从人生前二十年的荆棘丛中爬出来。
“好听吗?”贺欲燃问他,弯起眼睛的弧度,在曲折的虚影中划出一道光痕。
“好听。”江逾白说,他伸手触碰光,也触碰到贺欲燃的脸颊,这个吻绵长,如同这首歌,听起来平淡而安静,却浸满了滚烫的温度。
江逾白抬起头,呼吸了片刻:“你教我这首歌吧,我弹给你听。”
“好。”贺欲燃觉得自己也被他传染了,亲昵过后总想蹭蹭对方的鼻尖:“所以,礼物能收下吗。”
江逾白笑了:“能。”
“我是说之后送你的所有礼物。”贺欲燃说:“不准问价格,不准说自己不适合,我送你,就要收着。”
他说的很认真,在下指令一样,江逾白哭笑不得,又想逗逗他:“那要是我不喜欢呢。”
“你会喜欢的。”贺欲燃自信的扬扬下颌:“我送的你的所有东西,你都会喜欢的。”
这是当然,这个世界上江逾白什么都不曾奢求过,父亲,母亲,所谓的家。
他什么都没得到过,所以对什么东西都淡淡的,因为他知道喜欢也不一定会拥有,但不喜欢,一定不会难过。
但贺欲燃出现了,他会一样一样,一件一件,把他缺失的,把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好的,都捧来他怀里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