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作者:
童童捅桐桶 更新:2025-12-19 19:05 字数:3139
元念卿扑过来将他抱住,贴在他耳边道:“我想要你。”
气息扑在耳边让他有些难心动,但仍执拗地摇了摇头。
“真的,帮帮我。”这一次元念卿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玩笑,“我脑子里的事情太多,根本睡不着。元震给的时间已经不多,之后应该没有机会好好休息,今晚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必须沉沉地睡一觉。”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再也没理由拒绝。谁能料到元念卿第一次郑重其事向自己求助,竟是为了这种事。
可转念一想,这种事也只有他能做到。抬手将人环抱住,只是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不该觉得庆幸。
元念卿知道自己说服了他,偏头亲在他脸上。他也回亲过去,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最后嘴对嘴亲到一起。
这一觉元念卿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时精神振奋不少,但行动明显比前一天迟缓。这是气血虚亏未能恢复过来的表现,短短一夜根本不够,就算在山上的时候,彻底缓过来也要两三天。
出门前白露一个劲儿地往元念卿袖子里塞药瓶,有日常吃的、有淤伤涂的,还有其他外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元念卿也不阻拦,任由他塞到满意为止,之后拎着沉甸甸的袖子上车离开别苑。
随着马车离开视线,他整个人也变得萎靡起来。元念卿回来的时间太短了,他还有好多话没问,也不知道对方要用什么办法令元氏宗族的人心回意转。
存彦见他守在门口对着元念卿离去的方向出神,从旁劝道:“先回屋吧,万一受寒念卿又该念你了。”
他点点头,转身却发现存彦没有一起回去的意思。
存彦看向家仆居住的院子:“我得去看看师父,也不知念卿问了什么,他出来之后就不言不语,我不放心。”
他指指自己,想过去帮忙。
“你还是别去了,他的心结肯定关乎宫里的旧事,你了解不多,跟他也不熟,他肯定要提防你。我先单独劝劝他,要是需要人手再找你。”
他也觉得有道理,目送存彦过去,独自回了内院。
不出所料,元念卿晚上没有回来,存彦也托小侍女给他带话,说这几天要陪曹子廉,就不过来吃饭。
内院又变得冷冷清清,他一个人对着桌上的饭菜吃不下去,索性将小侍女们和春玲找来,听姑娘们在饭桌上闲聊排遣烦闷。
就这样一晃过了四天,元震给的十天之期越来越近,元念卿一直没有消息。存彦倒是时不时回来,和白露聊聊曹子廉的状况。
到第五天晚上,听剑忽然敲门来找。
白露正和存彦说话,听见声音赶紧开门。
听剑进来关上房门:“主人要你换上医官的衣服,随我过去找他。”
他赶紧拿了衣服去屏风后换。
存彦趁这个机会问道:“念卿那边情况怎么样?”
听剑的回答十分简短:“需要人。”
存彦一听立刻道:“既然如此,我也跟你们去!”
听剑有些犹豫,但还点下头。
白露换好衣服出来,听剑又问:“腰牌和针匣都带了吗?”
他连连点头,掏出来给对方看。元念卿特意让换医官的衣服,他就想到会用到这些,于是特意都带好才出来。
听剑确认过才道:“我们翻墙走。”
说完听剑带着二人翻出内院,顺着元崇帮忙清出的道路,避开值夜的家仆出了别苑,上了藏在老地方的马车。
马车直奔皇城方向,但不是去元念卿每次带他进宫的那个小门,而是去了更远的地方。
存彦掀开车帘辨认了一下:“看方向是去皇城的宗祠。”
他从未去过宗祠,不知道这地方在哪。
“宗祠在皇城最北的静龙山山顶,周围密林包围,平时很少有人过去,只有皇亲国戚去世和年节祭祖人才会多,算是皇城之内最清净的地方。”
没想到存彦了解得如此细致,他好奇地指指对方。
存彦点头:“没错,我作为替子的时候去过几次。不过整个过程实在枯燥无聊,半夜起来就要焚香沐浴,然后走石阶上到山顶。虽然山不算高,但途中要在八个石台停下听道士诵经,还没到山顶就又困又乏。”
这么一听比之前在祈天台的法事还要复杂。
“后来我干脆练就了站着睡觉的本领,只要道士一开口我就能睡着。不过这本领会了没办法忘,后来去三官殿每次早课我都要因为打盹挨骂。”
他听到这里笑出来,能把站着睡觉练就到炉火纯青,师父也是个奇人。
第196章
说话间马车停下,听剑将他们带到城墙附近,找到守门的禁军亮出自己的腰牌。
禁军见到腰牌没有多问,直接将他们放了进去。不过进去之后他们没有找路上山,而是在林间穿行至几间僻静的小屋。
元念卿正在其中一间屋里坐着,见到他们进来赶紧询问:“一路还顺利吗?”
听剑点头:“没有人跟。”
元念卿安心看向白露和存彦:“师父,您怎么也来了?”
“听剑说你需要人,我想你让露儿换医官的衣服,肯定是为了在宫里行走方便。我现在虽然没有身份,但宫里的路都熟,应该能派上用场。”
元念卿显出担心,不等开口拒绝,存彦又道:“我这几天也想过了,只要太后在,很多事就无法解决。师父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于他来说太后终归是亏欠了一生的人。但对我来说你和露儿比任何人都重要,与其你们脏了手,不如让我来!”
元念卿知道存彦误会自己叫白露来的缘由,解释道:“师父,我和露儿谁都不会对太后下手,真正要对太后下手的,是宁妃。”
存彦明白过来:“莫非你真的能让宁妃手刃太后?!”
元念卿微微点头:“我已经通知宁妃假扮曹伯,并且留下标记诱太后过来。”
存彦没太听懂:“怎么个诱法?太后若是带人来怎么办?”
“我前几日不是单独审问过曹伯?他虽然矢口否认与太后有私情,但他们每次见面其实都是暗中私会,地点就在上山路上第三层石台的静室。”
存彦听到这里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我用话激他,不是因为真的想对太后怎么样,而是想以此逼他讲出这些细节,方便找到可以利用的地方,和宁妃达成交易。”
存彦恍然大悟:“难怪你那天把话讲得如此决绝,我还想你以往多少都会留些余地,原来是故意的。”
“当初您跟我说尘尽和那个人天生不和,我就觉得不对劲儿。那个人心思那么重,怎么可能轻易将厌恶带在脸上?不过这事不可能直接问那个人,我便在心里留了个疑问。之后曹伯的真正身份有了些眉目,我又从曹嘉将军那里听到曹子廉和太后的渊源,便隐约猜到其中的隐情。”
白露再一次惊叹元念卿的心思细密,几乎把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时不时拿出来琢磨一番,也难怪会整夜整夜睡不着。
想必那日元念卿在厢房之中将曹伯埋藏在心里的秘密都逼问出来,对方才会像失了魂一样不再言语。
存彦继续问:“所以你才会以那样的方式逼师父现身?”
“毕竟这事绝不能惊动不相干的人,还要让曹伯无处遁形,以那种方式是我想到最妥善的办法。”
存彦明白他尽力了:“不过亏你能想到这个办法把他引出来。”
“这也是多亏了元姝儿,她之前夜里潜入内院来找我,被曹伯用石子打了下来,我才知道他一直注意着内院这边。现在回想当初他要进内院,应该就是想保护我。”他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听剑,“你的那把剑不会就是他的吧?”
听剑点头:“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教我剑术的时候。”
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他什么开始时候教你的?”
听剑算了算时间:“七八年前。”
“你拜他为师了?”
“没有,他说不需要,只要保护你就行。”
“这些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你没问。”
他被噎得直运气:“早晚能被你气死!”
存彦赶紧劝:“好了,听剑不说你不也心里有数,还是快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元念卿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道:“我需要可靠之人帮我埋伏在静室那边,紧盯宁妃和太后的会面。本来最好让听剑去,可是他有另外的任务,需要探查太后的行迹,万一对方不是只身上山,好先一步通知宁妃离开。而我接下来要接应镇远侯,身边再无了解内情的可靠之人,所以才让听剑找露儿来。”
存彦听懂了他的安排,毛遂自荐道:“那正好!我和露儿一起过去,那边的静室我去过几次,也知道什么地方方便藏身。”
他忧心道:“可是这样一来,您很可能要亲眼看着太后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