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还是不太舒服的样子，言荟帮她请了一天假，又带着言之回到家中继续休息。
  这一天，她没有和云思雨一起上下学。
  不知为何，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焦灼。
  也不知是生理期到来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她对言荟说，“妈妈，下次还是不要请假了。”
  ……
  中午放学后，云思雨火急火燎地回到小区。家都没来得及回，就先到四楼按响了言家的门铃。
  门开后，云思雨对着言之左瞧右看，“言之你怎么了！我早上睡太迟了，妈妈让我赶紧去上学我就没来看你，我听妈妈说你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
  连珠炮似地疑问从云思雨的嘴中吐出，言之笑着和她解释了一番，云思雨这才放下心来。
  “那言之你还疼吗？”
  看着她担忧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言之此刻很想靠在她身上。就像那天哭泣时那样。
  于是她走上前轻轻抱住了云思雨。
  言之的身高依旧保持着高云思雨一个头的差距，但这不妨碍她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闻到那股淡淡的葡萄味，言之一上午的焦灼就这样被一扫而空。
  “不疼了。”
  “下午我和你一起去上学。”
  听见她这么说，云思雨很高兴。一是言之没事了，一是她也有点感到孤独。
  就这样，下午言之和云思雨生龙活虎地背上书包一起去了学校。
  两边的家长都从未见过如此高涨的学习热情。
  ……
  大概过了五六天，言之的初潮结束了。
  眼睛都肉眼可见地亮堂了不少。那几天她总是感到很困，没什么精神，眼下终于度过，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家里的牛奶依旧还剩很多。
  虽然她并不着急，但是有一天却听见言荟女士说，“喝牛奶可以长高，那我现在喝还能长吗？”
  唐森先生表示，她现在的个子已经足够高，不需要再长。
  倒是言之听见这句话执着起来了。
  爸爸的身高有190+，而妈妈也有170+。虽然在班级里她算是高个子，但在这个家里，她仍旧是最矮的。
  她现在的身高有160，要想长到妈妈的身高还是很有机会的。
  于是勇敢的言之大胆报名。
  “以后每天早上和晚上我都要喝牛奶。”
  “为什么？”
  “因为我想长高。”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言之保持着每天早上拿一瓶牛奶去学校，晚上刷牙前也喝一瓶牛奶的记录。
  但终于在一个月后。
  她腻了。
  五月中的一天早上，言之和云思雨照常一起上学。
  今天两家阿姨准备的早餐一样。
  一盒牛奶，两颗鸡蛋，一个三明治。
  云思雨吸着牛奶，看看旁边同样喝着却眉头紧皱的言之。
  “很难喝吗？”她问。
  言之将吸管递到云思雨的嘴边，云思雨吸入一口。
  也不难喝啊，言之怎么看起来很讨厌的样子？那要不……
  “我帮你喝吧言之。”
  言之求之不得，将牛奶给她。
  “你不喜欢牛奶吗？”
  “现在……不是很喜欢。”
  小雨点一笑，“那以后你的牛奶我帮你喝好了！”
  言之看着她真诚的笑脸，点了下头，“嗯！”
  没走几步，云思雨又靠过来。
  “那言之，你能不能帮我吃蛋黄呀？”
  言之浅浅抿了下嘴角。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呀。
  “可以。”
  言之将自己的两颗蛋都剥好，把蛋清的部分分离，投喂给云思雨。之后又接着剥云思雨的两颗。
  小雨点依旧是那句话，“言之对我最好了！”
  ……
  时间就这样，在平淡的生活中悄然流逝。
  有人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言之此刻无比赞同。
  要不怎么觉得，只是多睡了几晚觉，眼睛一闭一睁，她就小学毕业了呢？
  毕业纪念册寄到家的时候，她正和云思雨在家弹奏《海德薇变奏曲》的四手联弹版本。
  她和云思雨将快递拿进来一起拆开，两个人趴在钢琴旁看。
  言之不愧是言之，哪怕是集体合照的死亡摄像头，她也依旧好看得很突出。
  甚至由于她皮肤太白，拍出来的照片还有些曝光。
  漂亮的棕色头发半扎着，蓝色的瞳孔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清透。照片上的她，表情依旧淡淡的，只有一抹浅浅的笑。
  “云思雨，”这是言之头一回直呼全名，“什么时候还能一起上下学呢？”
  还想逛那条小吃街，还想帮你吃你不喜欢的蛋黄。
  “我们一起上附中吧。”云思雨说。
  “过两年我就会去考附中，你不是也想考吗。”
  “嗯。”
  “那我先去那里等你，等你高一考过来，我们就可以一起上下学了！”
  “好。”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云思雨又开始弹《敕勒歌》的钢琴伴奏。
  受到某卫视暑期档重播《还珠格格》的影响，她再一次重温了这部老剧。
  最近她在学习配器，因为对这些“古色古香”很感兴趣，所以她尝试着用民族乐器谱了一些曲子。
  前几日，她还用小提琴在家里激情演奏了一曲《梁祝》。
  云思雨忽然啪嗒啪嗒跑走，但很快，又回到四楼。
  她换了一身云澜女士给她新买的汉服。
  言之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在暑假大热天穿这么厚的衣服。
  云思雨忽然拉起言之的手，“言之，我们去结拜吧！”
  “？”
  云思雨解释道：“电视里说了，结拜了，就会在一起一辈子！”
  如果是别人邀请，那么言之一定会毅然决然地拒绝。
  是说，稍微有那么一点小羞耻。
  但这个人是云思雨。
  偏偏是这个人。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言之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从来都是这样。
  于是她说，“好。”
  她们来到淮星园门口的那颗老榕树下。她们一起在这里吹过柔和的春风，撑过两把名为“不散”的雨伞，一起吃过美味的甜点，以及无数次的携手，无数次地从它身边经过。
  云思雨大汗淋漓，眼看着有要中暑的趋势，但她回头看一眼言之，又再次变得精神饱满。
  就像第一次在楼下遇见她的时候那样。
  其实电视里的台词她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凭着感觉就拖着言之和她一起胡诌。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昂……”
  “我和云思雨。”
  “对！我和言之，情投意合，结为……结为……不管了。总之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然后呢？”
  言之冲她笑笑，“不知道。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她背了段歌词出来。
  云思雨也觉得好笑，干脆就拉着她，“还有还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
  “谁是男生？”言之疑问。
  “那就，妻妻对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送入洞房吗？”
  “送入空调房吧，好热。”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真就在这老榕树前，拜完了三拜。
  “总之！我要和言之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也想和云思雨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有老榕树作证，我们都不可以骗人！”
  “嗯。不骗人。”
  这是我们的约定。
  第13章 新学期
  盛夏的暑气还未褪去，九月，中小学迎来了开学季。
  去中学的路较原来稍远，言荟给言之买了辆自行车。
  没了言之结伴一起，上学的路都变得无聊。云澜本想着像一年级时那样，亲自开车接送云思雨。
  但三年的时间，云思雨已经习惯了不需要上下接送的日子，因此云澜也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
  当两辆自行车在小区楼下同时出现的时候，言之和云思雨同时感叹：简直就像双胞胎。
  两辆车从大小到品牌，再到型号和自行车上的每一个小零件都如出一辙。
  好在配色并不相同。
  言之的那辆是蓝白两色，她往上一坐，高马尾束起，倒是衬出了一股运动少年风。
  而云思雨的那辆是粉紫配色，原本看起来十分甜酷风，但她往上面装了一些卡通小风车之类的可爱东西后，再搭配上她那一脸纯真的笑容，这自行车居然有一种从迪撕尼电影中抠出来的感觉。
  这下她们都相信仙侠小说中，众人为何一看法器就能认得出来是什么人物所属。
  毕竟有些气息确实无法被掩盖。
  哪怕你没有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