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作者:
遗忘li 更新:2025-12-19 18:46 字数:3184
“夺位的伪王……”莱斯特伯爵说道。
他头颅一点点无力的垂下,失去了最后一点气息。
……
英格兰女王险现被刺杀而死,赫特福德伯爵重伤卧床、生死不知,这件事情引起的震动,如同风暴一样席卷过了整个英格兰宫廷。
国务大臣塞西尔抛下政务,亲自接手了整个事情的调查,发挥了自己全部能力,没过几天,就将整个刺杀事件的来龙去脉调查的一清二楚。
“所以有谁在配合莱斯特伯爵呢?”英格兰女王冷淡的开口道。
“陛下,您私底下的出行都很低调,特别是去火/药工厂这种地方,但是白厅宫中的一位侍女在那天透露了您的行程,当然,她并不知道莱斯特伯爵打算刺杀女王,否则给予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干……”塞西尔说着,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对于愚蠢女性的厌恶,“……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讨好情人而已,那位侍女是一个男爵的女儿,没有嫁妆也没有地位,莱斯特伯爵许诺要娶她当伯爵夫人,这让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英格兰女王没有评价什么,只是冷笑了一声。
“还有谁呢?”英格兰女王问道。
“还有火药制造厂里的工人,这个更简单一些,他是被莱斯特伯爵的金钱所打动的,莱斯特伯爵许诺的那个工人一千英镑的报酬,得到这笔报酬的那天,也就是您被刺杀的那一天,他就偷偷的登上了港口驶向法国的船只,但我们的海军最终还是拦截到了他……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被关押在了伦敦塔当中,随时等候您的处置。”塞西尔犹豫着说道。
“继续说吧,我亲爱的国务大臣,混进去的路线?谁提供的火药?谁想出的方法?……不要把这些问题都含糊过去。”英格兰女王平静的说道,目光锐利冰凉。
被这样盯着,塞西尔心中猛然一凛,意识到女王不好糊弄,把那些隐瞒的心思全都打消了下去。
“是……一些过于虔诚狂热的新教徒。”塞西尔说道。
“你是在怕我牵怒所有的新教徒?”英格兰女王听不出感情的问道。
“陛下,至尊法案对于王权来说确实有很大的可取之处。”塞西尔委婉的说道。
作为一个新教徒,每天侍奉一个天主教的女主人,这足够让他心惊胆战,他绝不能任由玛丽一世时期树立起的火刑架再一次燃烧起来,也不能任由英国再一次归到罗马那个堕落的教廷怀抱里。
虽然自从成为英格兰女王以来,这位玛丽陛下看起来就相当的开明公正,从来没有对宗教问题置喙过什么,但谁能保证她不会因为这次的自杀而迁怒新教徒?
“我不会牵连无辜,但那些参与进去的新教徒,也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要揣测我的想法,更不要胆敢对我隐瞒什么,塞西尔,你先是我的国务大臣,其次才是一个新教徒,要记得这一点。”英格兰女王警告道,紧接着无视了冷汗津津的塞西尔,站起来离开了厅堂。
……
阿尔伯特被安排在的白厅宫修养,他现在的身体实在不宜走动。
火药爆炸带来的伤害贯穿了他的大半个背部,细小的铁片杂质要被清理出来、失血也很严重,更不要提之后的反复发烧和感染现象,接受了新式医学的、半个伦敦的名医都被叫了过来为赫特福德伯爵医治、但是对于这样的伤害,他们大多也只能摇头叹气,然后听从上帝的安排。
玛丽也没有办法,只能一遍一遍让仆人用酒精给阿尔伯特擦拭背部,然后帮他灌下大量的糖盐水来保持水分和营养。
一直到今天,他的情况才稍微稳定了一些,有再次醒过来的迹象。
和塞西尔聊完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黄昏的夕阳下,玛丽找到了阿尔伯特的床边,拉了一张椅子上坐下,沉默着凝视金发青年的面孔。
她不是没有受到过自杀,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场景,但从未有一次,离死亡那么近过。
“我不应该……”玛丽自言自语到一半,又忽然住口,任由思绪慢慢放空。
不应该什么呢?
第76章
等到阿尔伯特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深夜了。
房间里面没有点燃蜡烛,一轮弯月高高的悬挂在天幕上,寒凉的月光从窗口落进来, 洒落在床前椅子上的女王身上, 令她的五官轮廓都显得朦胧不清。
他的伤口很痛, 头也很晕,昏昏沉沉的、完全集中不了精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坐在自己身边陪伴的人是谁。
“……陛下?”阿尔伯特轻声说道。
椅子上的人影动了动,仿佛也一下子被惊醒一样。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想要喝水吗?我去叫仆人进来。”
玛丽说着想要去拉响摇铃。
阿尔伯特连忙制止了女王陛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不必劳烦您,陛下, 我……我感觉还好。”
就算金发青年这样说了,英格兰女王还是去让人给他倒了点米粥过来, 看着他喝下去以后, 然后才重新坐到椅子上。
“我昏迷了多久?”阿尔伯特问道。
“大概两天多一点……”
英格兰女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疲倦,仿佛一直没有休息好一样, 但还是很平静的把金发青年最想要知道的消息全都仔细告诉了他, 包括那天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有犯人的处置。
“作为主谋的莱斯特伯爵当时就已经去世了, 我无法在审判他,只能将他的罪名公告 至于剩下的犯人,我会依照法律判处他们死刑。”玛丽最后说道。
“那就好。”阿尔伯特说道。
英格兰女王的处事完美的无可挑剔, 导致他险些去世的、该有的罪犯都已经被逮捕和审判,但也没有大肆的牵连所有人。
紧接着房间里都没有人再说话, 宁静的气氛静悄悄的流淌着,就在阿尔伯特昏昏欲睡的时候,玛丽开口说话了。
“你愿意听一个无聊的故事吗?有关于一个愚蠢的女人,还有她的三段婚姻。”玛丽说道。
“请说。”阿尔伯特说道。
“这个女人出生在一个有些混乱危险,但还算是有权势的大家族里,因为家族血脉凋零的原因,所以她在很小的年纪,就成为了一个被人人争抢的女继承人。”
“她的母亲为了保护他,将她嫁给了自己母族那边的一位贵族,那个少年就是他的第一任丈夫。”
“第一段婚姻的时光很短暂,很快乐,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信赖彼此,爱护彼此,共同许诺和描绘着未来的无数时光只可惜好景不长,贵族少年的身体不好,上帝召唤了这个女人丈夫的生命,让她成为了一个寡妇。”
“只是一下子,这个女人就从天堂跌到地狱里,她失去了所有依靠,要独自面对世界上的各种狂风暴雨……”说到这里,玛丽忽然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不,她从未有过依靠,只是从前被欢乐的假象蒙蔽了而已。”
十五岁那年,在她和法国王储弗朗索瓦结婚之前,亨利二世和吉斯公爵一个温言软语、一个言辞锋利的强迫她签署了一份文件。
文件里面规定,一旦她死去时,哪怕是没有孩子,苏格兰的王位也应当作为遗产给予法国王室。
“就这样,已经长大成人的女人,只能独自一人再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
“回到家里后,就算身边笼罩着再多的同伴,但那些人好像和她隔着一层薄膜一样,没有人真正关心她,没有人真正爱她,她每天让自己沉迷在无所事事的享乐当中,但是心里也明白,所有人都是冲着她的钱以及地位来的,如果失去这些,那么她一无所有。”
“所以啊,这个女人想着,她应该再给自己找一个丈夫了,一个如同那个贵族少年一样,会关心爱护自己的丈夫。”
“这一次,她挑选了一个长相俊俏的、会说甜言蜜语、还和自己是远亲的男人,就算这个男人是个破落户也没有关系,她爱他、他也爱她就足够了,反正这个女人的祖上给她留了一笔还算可观的财产。”
“这样的男人恐怕靠不住。”阿尔伯特评价道。
“是的,她的第二任丈夫,是一个软弱的草包。”
“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完全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愚蠢至极的走入了第二段婚姻。”
“结婚后没有多久,不需要再伪装自己的丈夫就暴露出了本性,他开始酗酒、和人赌博,对着这个女人破口大骂,还会联合着这个女人的敌人来策划阴谋反对她。”
“美梦惊醒了。”
“这个女人几乎是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他软弱、无能,又像个墙头草一样四处摇摆,面对危险时只会吓的口吃和腿软,她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人?”
玛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更加恐怖的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除非第二任丈夫死掉,或者这个女人永远无法摆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