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继子改嫁后 第12节
作者:鹤松楹      更新:2025-12-19 18:24      字数:2689
  两个粗使婆子对视,一个默默上前扛起谭承烨,一个转身去屋里搬来一张木凳。
  谭承烨骂骂咧咧,“放开,不许动我!你们若是听她的,我明个儿就扣你们月钱!”
  现在发放月钱的可是夫人,二人一听,动作越发快了。
  将谭承烨吊在树上,姚映疏又让人把吉福绑在树下,让他们主仆团聚。
  随后拾起那条死蛇走近,踩着凳子,当着谭承烨的面将之系在他身侧。
  “乖儿子。”
  姚映疏脱下斗篷系在谭承烨身上,笑着轻拍他脸蛋,嗓音甜软,“好好在这里反省吧。”
  谭承烨气极,带着哭腔大声反驳,“谁是你儿子!姓姚的,你快把我解开!回来把我解开!”
  他一挣扎,身子随之乱晃,险些蹭到那条蛇。
  谭承烨胆战心惊,小脸遍布泪痕,哭着大喊大叫,“爹啊!你才走多久啊,你娶的这个毒妇就这么对我!”
  “爹!你一定得保佑我啊,否则再过一阵子,我们父子就要在地府团聚了。”
  “爹,我好想你啊爹。”
  姚映疏脚步不停,把谭承烨的鬼哭狼嚎当耳旁风。
  进屋后,她叮嘱雨花,“你今晚辛苦些,好生看着那小少爷,别让他出意外。”
  雨花点头,“夫人放心。”
  “辛苦你了。”
  姚映疏轻拍她手背,“明日给你加月钱。”
  她莞尔,笑音轻快,“从小少爷的月钱里扣。”
  雨花噗嗤笑出声,“奴婢谢过夫人。”
  洗漱过后,姚映疏躺上床。
  夜色寂静,窗外叫喊声逐渐有气无力,她盯着漆黑帐子扁嘴,眼眶湿润。
  爹哇,我也想你了。
  第10章
  红日自山巅喷薄而出,浅金色光芒穿透云层,斜斜倾照大地。
  挂在树上的人被光线刺得眉心紧皱,挣扎着睁开眼。
  手腕被勒得生疼,哭了一晚,喉间刺痛不已,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难受。
  他身旁的蛇已经不见踪影,吉福被绑在树干上,歪着脑袋呼呼大睡。
  嘶哑喉咙发出一道变了调的声音,“来人,快来人啊,放开我。”
  房门嘎吱一响,谭承烨循声望去。
  姚映疏从屋里出来,信步走到树前,背着手笑盈盈问:“睡得好吗,小少爷?”
  她这一觉应该睡得不错,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看得谭承烨格外不爽快。
  “你管我。”
  姚映疏眉头微动,“本是想把你放下来,让你用顿饭的,现在还是再吊会儿吧。”
  脚步调转,她来到吉福面前,“饿吗?”
  吉福在她出声时就醒了,老老实实回答:“回夫人的话,饿了。”
  姚映疏满意一笑,“饿了就吃吧。杏花,给吉福松绑。雨花,把粥取来。”
  名叫杏花的小丫鬟从屋里跑出来,解开吉福身上绳索。
  雨花端着小盅子走近,“还是热的,快吃。”
  清晨寒凉,带着热意的小盅子落到冰冷掌心,那热度似能蔓延至心底。
  吉福感动,“多谢姐姐,多谢夫人。”
  没想到自己的小厮这么快倒戈,谭承烨气极,“吉福,你不准吃她的东西!你要是敢吃,今个儿小爷就把你赶出府去!”
  吉福肩膀一抖,捧着小盅无措。
  姚映疏安慰,“别听他的,他就是嘴上说说罢了,你的身契在我这儿,他没资格赶你。快趁热吃了罢。”
  吉福感激笑笑,吃下一大口粥。
  这粥里也不知放了什么,格外鲜美,他吃得口齿留香,没一会儿小盅里的粥就去了小半。
  香味不断溢散,挂在树上的谭承烨下意识吞咽涎液,腹中不停地响。
  姚映疏对雨花使了个眼色。
  后者了然,转身进屋。片刻后,她端着一碗褐色药汁出来。苦涩药味很快盖过白粥的香味,谭承烨皱眉嫌弃,“什么味儿?”
  姚映疏端起药碗,站在杏花搬来的木凳上,一手捏着谭承烨的下巴,一手将药汁往他嘴里灌。
  “姓姚的咕隆咕隆……你给我喝了咕隆咕隆……什么咕隆咕隆……”
  将药全部灌进去,姚映疏把碗往后递给雨花,环起双臂笑看面前的小少爷,意味深长道:“你猜?”
  谭承烨偏头咳嗽,一听这话大惊失色,心里立刻凉了,嘴唇抖动,声线发颤,“毒、毒药?”
  一脸绝望看得姚映疏想笑。她抿唇忍住,“你说是就是吧。”
  她承认了!她居然承认了!
  谭承烨哇一下哭出声,“毒妇!姚氏你这毒妇,我知道你要除我,可没想到居然这么早!我爹才刚走啊!我还没给他守完孝,没给他娶儿媳妇呢!”
  “爹哇,救救你心爱的儿子,我还不想死啊!”
  一声比一声凄惨,听得院内知情人纷纷低下头去掩住笑意。
  姚映疏迈下木凳,对粗使婆子点下巴,“送他回去吧,这毒发作快,可别死在我院里了。”
  两名粗使婆子忍笑将谭承烨解开。
  落地的一瞬间,谭承烨猛地蹿起,哇哇大哭着甩手疯狂跑远。
  今晨才得知小少爷昨晚闯了祸的杨管家步履匆匆往闲花院赶,还未走近,却见小少爷风一般从身旁跑过,嘴里发出听不出调的声音。
  “毒妇害……爹救命……”
  杨管家一脸茫然。
  毒爹,这是何意?
  闲花院里,谭承烨一走,姚映疏骤然抱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雨花几人亦是忍不住笑出声。
  吉福望着几人瑟瑟发抖。
  方才他还以为夫人是好人,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这么恶毒,少爷都要没了,她们竟笑得这么开心。
  少爷,是小的对不住你。
  吉福眼里冒出泪花。
  刚踏入院子的杨管家听见笑声更是迷茫,“夫人,方才发生了何事?”
  ……
  谭承烨一路哭着跑回院子。
  吉祥守在门外,听见动静满脸欣喜抬头,“少……”
  谭承烨一把将他推开,闯进屋里趴在床上,抱着痰盂干呕。
  吉祥跟着进屋,着急问:“少爷这是怎么了?”
  接连干呕几声也吐不出来,谭承烨心如死灰,绝望喃喃,“吉祥,小爷我要死了。”
  吉祥心惊肉跳,“少、少爷怎么了?”
  谭承烨呜呜哭道:“我被那毒妇抓住吊了一晚,就在方才,她给我喂了毒药,我马上就要去见我爹了。”
  吉祥大惊,哆哆嗦嗦去触碰谭承烨,“少、少爷。”
  摸到一手冰凉,吉祥心里也凉了一半。他擦擦泪花,咬牙道:“小的这就去给少爷请郎中!”
  “不用了。”
  谭承烨拉住他,奄奄一息道:“那毒妇说了,这药见效快,说不准你还未出府,我就已经没了。”
  吉祥双眼冒泪,“少爷……”
  谭承烨红眼,“吉祥……哎哟!”
  他忽然抱住肚子,喉间发出沙哑痛呼,“好疼,毒药发作了,吉祥,我好疼啊。”
  吉祥束手无措,见谭承烨疼得在床上打滚,哇一声哭出来,“少爷,你别死啊!”
  下一瞬,床上翻滚的人兔子似的蹿起,火速跑进净房。
  半刻钟后,谭承烨摸着肚子走出,喟叹道:“终于舒服了。”
  一抬头,对上吉祥呆滞的面色,他疑惑,“你怎么了?”
  吉祥指着谭承烨,结结巴巴道:“少、少爷,你你你你没死?”
  “我死什……”
  话音顿住,谭承烨怔愣,“对啊,我怎么没死?”
  主仆二人四目相对,蓦然哈哈大笑。
  “我没死!”
  “少爷你不用死了!”
  谭承烨高兴疯了,恨不得原地蹦个三尺高,然而乐极生悲,喉间骤然剧烈刺痛,他脸色一变,捂着喉咙哑声道:“水。”
  吉祥立马止笑给他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