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 第136节
作者:吹笛人      更新:2025-12-19 17:54      字数:2077
  耿直和郑小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都只穿着大裤衩,初夏的晚上有些冷,他们冻得双臂环胸,不住地蹦跶,嘴里还互相埋怨:
  “都怪你!推什么推,这下好了吧,连房间都回不去!”
  “怪我?谁叫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就知道,你和姓郑的老东西一样,你们郑家没一个好鸟!”
  两人压低了声音吵架,突然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罩在他们的头顶。
  耿直扯下来一看,当时就是一乐。
  嘿,是被子!
  郑小伟抬头看去,只见位于二楼的清洁妇叶莲娜又扔下了一床被子,并冲两人比出“嘘”的姿势。
  郑小伟将被子裹在身上,立时身上就暖和起来,他简直要感激涕零。
  什么叫雪中送炭,这就叫雪中送炭!
  “你瞧瞧,老毛子的女人都比你小子懂事!”
  耿直也裹上了被子,身体暖和了,舌头就更灵活。
  “你懂个屁,这叫无产阶级战友!”
  屋外唇枪舌战,屋内就清净多了。
  何长宜站到安德烈身前,想要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现在有人在守夜,你可以放心去休息。”
  安德烈看着她伸出来的手,突然,他一把抓住何长宜的手,用力将她拽了过来,跌坐在自己身上。
  何长宜想要站起来,安德烈却已经圈住了她的腰。
  “别动。”
  他埋下头,额头抵在她的背上。
  “我累了。”
  何长宜便没有动,只是叹息般地说:“安德烈……”
  顿了顿,她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安德烈。”
  安德烈没有回应,只是圈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
  原本一丝不苟的金发散了一缕在脸侧,这让他看起来有种沉重的疲倦,从面对本市警察时冷漠的官僚面具中剥离出来。
  何长宜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安德烈低声地说:“请……”
  请什么,他没说出口。
  何长宜却强硬地扯开了他的手臂,从他的腿上站了起来。
  失去了倚靠的对象,安德烈依旧低垂着头,没有阻拦她,像是已经精疲力尽,决定接受一切安排。
  他原本就是一个温柔的人。
  何长宜却并没有离开。
  她转过身,正对着安德烈,上前一步,将他揽进怀中。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很不容易吧。”
  安德烈的身体有些僵硬,像是来不及反应,又像是意料之外。
  何长宜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顶。
  “我很抱歉。”
  安德烈终于闭上了眼睛,他慢慢摘下白手套,伸手环住她的腰,仿佛是一年前两人在莫斯克的那个拥抱。
  只是这一次他却开口道:
  “不用抱歉,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只是有些累。
  何长宜轻声地说:“安德烈,你还想要那个答案吗?”
  然而,安德烈却说:“不。”
  “请保留这个答案。”他说,“直到最后。”
  何长宜抬起头,长久地与安德烈对视。
  “好。”
  她没有问“最后”是什么时候,他也没有解释。
  因爱故生畏。
  第66章
  夜晚总会过去。
  天光未明, 而浓墨般的夜色却像注入了水,渐渐稀释起来,即使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 也能看清屋内布局和家具轮廓。
  以及身边人的表情。
  一夜未眠, 何长宜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点困倦。
  小黑狗趴在她的脚边,已经睡得狗事不知。
  安德烈突然开口。
  “你可以去休息的。”
  何长宜打起精神, 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我没有让客人独自守夜的习惯。”
  安德烈再次沉默。
  当何长宜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 他却突兀开口:
  “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安德烈没有说为什么而愧疚,而何长宜却几乎是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我只是有点抱歉。”
  安德烈低声地说:“你总在道歉……但这是不必的。”
  何长宜却问他:“你是真的觉得无所谓, 或者只是因为不想原谅?”
  安德烈抬起手, 最终克制地放了下来,甚至没有让人注意到。
  他最终只是简短地说:“都不。”
  何长宜像是在审判。
  “你会后悔的。”
  “一定。”
  安德烈终于肯正视何长宜, 他那双蓝眼睛像在燃烧, 压抑的火焰。
  “那就别让我后悔。”
  何长宜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抚上安德烈的侧脸。
  “你让我很为难。”
  她是个肆意纵情的人,仗着摆脱原书束缚就彻底放纵, 好色贪财, 胆大妄为,随心所欲而不顾后果。
  可安德烈太过认真,这让她很为难。
  唉。
  要是他不那么认真就好了。
  安德烈反手抓住何长宜的手,直直地看进她的眼中。
  “你可以不为难。”
  但他却停在了这里, 没有继续逼问下去。
  安德烈比谁都清楚, 面前的女人是个多情又无情的家伙, 一个残酷的爱人。
  她谁都在乎,她谁都不在乎。
  她其实连自己都不在乎。
  真糟糕,他居然会爱上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可恶的, 可恨的,可爱的,怪物。
  他想杀了她。
  他想杀了他自己。
  何长宜不知道安德烈在想什么,他看起来压抑极了,眼中滚动着她看不明白的痛苦,抓着她的那只手用力到有些疼痛。
  她想终结他的痛苦,于是她说:“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不!”
  安德烈的语气听起来过度激烈,简直都不像他。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低声地说:“你带来了开始,公平起见,由我来宣布结束。”
  何长宜问他:“如果结束时的答案依旧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呢?”
  安德烈再次陷入沉默。
  当何长宜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却听到他说:
  “我会让它成为我想要的答案。”
  “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