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妇 第58节
作者:岁岁长吉      更新:2025-12-19 16:33      字数:2874
  浑身烧闷灼热,却被人紧紧锢着,不自禁扭着挣扎,瞬息,腻细楚腰被掐得更紧。
  锁着她的这人大掌用劲狠厉,隔着裙裳,不由分说掐揉她侧腰,郦兰心惊吟后便软了身子,贴在他颈侧难受得直颤。
  男人鬓边也已汗湿,青筋突现,瞳中泛有隐赤。
  收了揉捏她腰的动作,转而,握起她垂在一侧的手。
  她的手瞧着纤细,然而真正抓握住,却惊人的绵软,像是没有骨头。
  宗懔翻过她手,向上,而后牵着拉起。
  妇人白腻掌心被引着,压在男人面上,炽热吐息、薄唇、肉眼难见的糙硬,几乎要将她手间磨得透红。
  深吻过她纤手,再垂眼,便见她已从腰间酸麻中缓过了神。
  此刻正喘着气,侧贴着他肩头,茫茫然望他。
  环她腰的臂愈紧,控制不住压近,鼻尖轻蹭着她的,额鬓急促厮磨着。
  “……姊姊,姊姊……”呼吸交织着,说话时难耐唇间快速黏触又分离,“你瞧得清我是谁么,嗯?”
  但这一问实是他自取烦扰。
  她不可能知道他是谁,这酒会让她醉了神智。
  然愈发激促的身躯密合贴近,头皮发麻的搅弄唇息间,郦兰心半阖起眼,深喘。
  双腿慢慢,绞在一起。
  好热。
  抱在一处,更热。
  但是,很舒服。
  空旷许久,压抑多年的欲念再度被勾出丝,捻出线。
  柔软朱唇与男人薄唇浅尝般试探离合,不知是谁先逼近一步,某一个瞬息,彻底融了界线。
  舌津癫狂般翻搅黏弄,他几乎是要将她整个吞吃掉,她的双手环紧了他脖颈,春色横在眉梢,迎着他侵舐。
  松了她右手的大掌换了掳掠的地方。
  她今夜穿着软绣鞋,白罗袜,如今遮挡被撩推起来,尽露了出来。
  烛火光影摇晃得更加剧烈,不知扪掐到何要紧处,细腰猛然在他手臂里挣扎。
  舌尖依旧被吸咬,双眼微翻露白,长长闷腻只能透过鼻腔发出。
  良久,腰身复又软了回来,唇舌也被松开。
  潮汐退尽后,燕懒莺慵,松舒眉梢、泛泪的半阖水眸正勾着风情月意,满面晕红,魂摇魄晃时,难自云山脱身,神思惚惚间昏然欲睡。
  眉心,侧颊,又落下许多炽热的吻。
  耳边绵密情话,要将她彻底灌满,让脑中最深处都泛起酥麻。
  须臾,彻底昏睡过去。
  宗懔抽了手,拿了干净帕子,将怀中人面容慢慢拭净。
  情眸眷恋缱绻,将她抱得更紧,和她额贴着额。
  “……姊姊,姊姊……兰娘……”绸缪缠绵的低语反复,最后深深叹息,
  “……我心悦你。”
  心中疯涌乱涨的热意几乎要破膛而出,皆言红粉情多销骏骨,可真正入了温柔乡,愿意离身的世间又有几人?
  即使如他父王那般沙场纵横的英杰,也会为情疯魔,哀毁骨立。
  从前他还嗤疑过情为何物,如今却也陷入巫山梦痴之中。
  他现在抱着她,和她亲密无间,心里血里骨髓里流漾的滋味,已是不舍离手的瘾。
  该如何形容呢。
  思来想去,自嘲轻笑,却又甘之如饴。
  说来如此俗气,换作往常,这些的词是绝不会出自他口的,浮在脑海都嫌憎太过可笑。
  欢欣,愉快,喜悦……幸福。
  幸福。
  这样直白,这样庸俗。
  又这样割舍不下,再多高谈阔论大道真理,全都要为这个听着平俗无比的词语让步。
  一手环住她后背,一手撑起她腿弯处,抱着她起身。
  踢开堂屋的门,大步迅速,入了她寝屋。
  屋里头又黑又冷,他脱了她绣鞋,把她抱上榻,盖好被子,而后疾步来回。
  点了烛火后,将屋子里的炭炉燃起,开了窗缝,又返回堂屋,把她的斗篷等物也拿来,盖在被上。
  久久深凝着她,扯下帐幔。
  回身欲走时,脚步忽地顿住。
  侧首,视线尽头,里间小门紧阖。
  缓步逼近,冷寒里也隐约可闻的香火气息,让他眉目间略染戾意。
  推门而入,在漆黑夜晚显得诡森的供桌映入眸中。
  灵位上的烫金小字在微弱烛火下也泛着光亮,“先夫许渝之神位”。
  宗懔面无表情,手中举着灯盏,抬步跨进去。
  一扫供桌上丰富的贡品,冷笑一声,丝毫不因夜窥亡人灵位而惧怕,反而轻蔑。
  本也应如此,他为君,而姓许的是臣,即便这人如今还活着,也争不过他,只有跪地向他叩拜的份。
  只不过,后宫中,是绝不允许有臣子牌位在的。
  冷睨最后一眼,回身出了里间。
  ……
  郦兰心清醒过来的时候,头昏沉得紧。
  意识恍恍浮浮良久,方才神智回笼,眼睛倏地睁大,一下坐起身。
  认出自己是在寝房,脸色又青又白,而下一刻低头,看见身上衣衫完整,盖着斗篷盖着被,悒悒不安登时大减。
  屋外除了雪声,半丝动静也无,透着窗依旧漆黑,料想此刻时辰一定还尚早。
  赶忙披了斗篷下床,快速将乱了的发梳整齐了些,穿了鞋推门出去。
  院子里一片寂静,深冬寒气扑身过来。
  转着脑袋四下望,脚步不停,快步朝堂屋的方向走,接近时,看见隔着窗纸昏黄光亮。
  抬手,小心推开屋门。
  堂屋深处唯一一把老旧太师椅上,躺着人,身上盖着兽氅,他身量高大,那把太师椅容他略略艰难,委屈他半坐半躺着睡在这。
  他睡着时的面容平静,她进来也不见他动弹,定是困极了。
  郦兰心捏紧了手,心里酸暖,看了眼火炭,还没烧完,便放了心,退出屋子,正要阖上堂屋的门。
  “……姊姊?”哑声响起。
  郦兰心惊抬头看去,遥遥对上他狭眸。
  明明初醒,他的面上却毫无朦胧之色。
  一如既往,见着她,就笑:“姊姊,新岁大吉。”
  郦兰心怔怔一下,松了眉眼,笑意温柔:“新岁大吉。”
  “出来洗漱吧,待会儿第一个给你压祟钱。”笑着。
  “我还有压祟钱?”他掀了兽氅,坐直身,展了展筋骨。
  郦兰心朝他招手:“有,有。”
  不光有压岁钱,她还给他准备了别的呢。
  第五十七章 魂撕情裂
  郦兰心先一步去了大灶处, 昨夜烧沐浴的水,现下灶上还是专用来烧水的干净大锅,省了来回搬动的麻烦。
  捞起袖子, 搬走水缸盖子,拿起水瓢, 里头水面最上部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但葫芦水瓢够沉够大, 郦兰心抬手猛地一砸下去, 很快把冰面破开,快速舀水,不久就将锅填了小半。
  来回动作间,遽然一僵。
  难言处,古怪涌起残流黏腻之感, 让她一时间身子都硬直在原地,脸色白了几分,睫翼惊促眨动。
  偏此时门外跟进了人,见她在这一动不动,立时忧声:“姊姊?你怎么了?”
  “嗯?”郦兰心慌抬头,看见他进来,咽间快速动了两下, 勉强扯起个笑,“啊,没事, 就是……就是这水有点太凉了……”
  “冻到手了?”宗懔拧了眉,三两步就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将她手上水瓢拿过。
  定睛盯着她手,果不其然红了一片, 登时眸中闪过焦色:“剩下的我来弄,姊姊,你去屋里烤火去,赶紧涂些防冻伤的膏药。”
  他西北长大,大雪山里打过猎射过弓,手上都是战场磨砺后留下的厚茧粗疤,这点井水的寒度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她的手不一样,万一起了冻疮,发作起来人都要难受得睡不着。
  若是换了平时,郦兰心定然不会立刻就走,但今时裙下异样叫她恨不得赶紧跑开。
  快速点了脑袋,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那你接着舀水,水不用多,免得热得慢,够我和你就行了,你烧灶小心些,我涂了药就过来。”
  说罢,匆匆跑出了厨房。
  一路不停,几乎是冲进的寝房,反手关了房门,扑向衣橱。
  被井水冻得微颤的手尽了最快的速度,找出放在衣柜最深处箱子里的小衣亵裤等物,小心从屋门探出头。
  见厨房里的人没出来,轻步闪身进了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