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作者:清沐无言      更新:2025-12-19 17:22      字数:3234
  但喻敛不同,他们喻家为了壹洲,牺牲太多了。
  “为了一个已经离世的女人,你连命都不打算要了?”
  “不打算要了。夫人走了,臣寻不见支撑的意义。”喻敛失笑一声,道:“陛下。您与臣少时相识,知晓臣的父亲是如何离世的。他因着内卫阁,多劳病逝了。他想归还,奈何还不了。操劳一生,于病榻之上,孤苦死去。他走时,甚至也算不得老。”
  “臣不打算如他一般,也不准备让儿子成为第二个喻敛。况且,臣答应过文珠,要去陪她。她一人在幽冥,会孤单。”
  “......”壹帝没有说话,他无法理解这等心境。年轻时,为了能击溃所有对手,他付出了许多。江山百姓,乃至权利他无法割舍。无法放弃。
  可喻敛,竟就这样轻易割舍放弃了多年拼得的官职地位。连内卫阁,都没有丝毫想要的欲望。不管是喻敛,还是他父亲。都是如此,他们竟都视内卫阁为负担。
  如今他总算明白,当初欲建立锈刀阁的皇帝,究竟是为何会选中喻家了。曾经他刚登基那几年,他还曾多次怀疑喻敛,想他是否不愿归还,是否有独占锈刀阁的嫌疑。
  如今想想,这些猜疑,倒是多虑了。
  片刻后,只听的室内,响起一声不知是伤还是喜的笑声,只见坐在龙椅之上的壹帝,抬手扶额,面色神情难辨,他放下手,重新对上喻敛,懂了他的意思:“朕懂了。喻敛,你所希望的,届时朕自会一一完成。一言九鼎,你不用忧虑。退下吧,之后的事,朕自会计划。届时若有需你配合之处,会传信告知。”
  那时喻敛还听不懂此话的含义,直至夺情的圣旨下来那日,他方才醒悟。壹帝此话的意思。
  届时交付出阁主令。你走后,你的家族,你的儿女,朕都会如愿替你保下。保住整个喻家,包括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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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其实关于女主小名这块,大家应该发现了。目前为止,全文只有喻栩洲会唤‘安安’。
  女主的亲人长辈都是唤‘雁儿’。害,其实跟方榆有关系,方榆死前全家都是一口一句宠溺地安安,整个辛府都是生机勃勃,欢快温馨得很。方榆走后,辛府就变了。女主人走了嘛,然后作为家主的辛康安心境也发生了大转变。
  渐渐地连辛康安也不唤女主小名,通常都是唤‘雁儿’。至于小名安安的话,是带有宠溺意味的包含母亲与父亲的爱。不过至方榆走后,辛康安唤了这个小名,其实是容易想起方榆还在时的温馨快乐的美好时光,所以他就不唤了。然后叶高霏也更不可能会唤。
  至于辛忆榆,作为弟弟不太合适,毕竟那是他长姐。
  所以目前只有知道这个小名的喻栩洲会唤[无奈]我不是写专属哦,只是真的只有他会唤‘安安’。
  第194章 争论
  为期九日,分别三场的的会试如期而至。辛雁且还不能与喻栩洲相见,干扰到他。目前而言,她只有等,等他的好消息。
  自冬猎结束,已过了有段时日了。直至现今,依旧未有关于太子宴旭泞的下一步动作。如今的时光太过宁静,令她心间很不是滋味,介于曾亲身经历过沐阳一乱。她到底不敢小觑太子,故而心间总是不太安稳。
  正在她忧虑之际,会试的前一日。阿父携带着一个密封的宝盒,与一封似写与她的信,主动寻到了她。说是侯府送来,指定交予她的。
  阿父来后,只见他亲手将宝盒子连同信一并递了过来,辛雁顺手接过,狐疑打量着,问:“阿父,这是何物?”
  辛康安摇头,主动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见状一旁的侍女碧儿,也上来,为他斟倒了一杯茶水。辛康安将茶一饮而尽,叹了口气,瞧着女儿的手中的信,道:“不知。但想着是喻敛命人送来的,我便亲自给将他东西给你送来了。”
  毕竟谁知道,这老小子是不是又存了什么拉他女儿下水的坏心思?因着一个赐婚喻家,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换来了能够让女儿和离的机会。可不得防着点喻敛跟他那儿子。
  这喻家父子俩,肚子里坏水可太多了。不防不行。
  辛雁端详着手中未拆封的信,心中困惑不解。侯爷专程令人送东西给她,会是有何事呢?
  这般想法,怀着好奇,她便拆开了信封,然而当她瞧见信中内容时,赫然瞪圆了双眼,眼眶渐红了起来...
  【至儿媳辛氏:
  辛氏,此番交由你的盒内,装着一件重要物件。一个由血玉雕琢而成,刻有‘锈刀’二字的令牌。
  我思虑许久。想着这件事,是否该交由儿子喻栩洲来完成。可最终,认真想了一番,还是算了。如今的他,太易冲动了。此事若交由他来办,只怕难免不坏事。更何况,眼下的他,同我一般,一举一动,皆被太子注意着。况且作为父亲,我给予他的负重太多了。
  历经几番考量,还是决定,最合适的人选,便是曾作为我喻家儿媳的你。
  早前内卫阁曾的来报。说栩洲这孩子,带着你在内卫阁中小住过几日。所以若我所猜不错,有关内卫阁之事,他应当已经悉数告知于你了。
  想来对于内卫阁这三字,如今你应当并不陌生。有关它,你的婆母,其实也知晓。我从未想过瞒过。相信我喻敛的儿子,应当会做出与我一般的决定。
  对于认定家人,均不会有所隐瞒。他能将家族秘密悉数告知于你,由此可见,他应是很爱你。
  关于这封,我想我的老友辛康安,收到后应当不屑于偷看。所以望你收到此信,莫要这封信内容告知你父亲。我信他,也信我的儿媳。
  有你在,我走x以后,也不会有顾虑遗憾了。只是我需要你替我最后做一件事,若你不愿,也可将宝盒退回。将那宝盒中的锈刀令,转交至皇宫,陛下的手中。若你愿意,今夜子时三刻,于辛府放出一只红色天灯。届时我派出等待回复的线人,若看到天灯,自会明白你的决定。
  想见到陛下,你父亲有能私下联络的法子。你可请求于辛康安,他应不会拒绝。以他的能耐,即便不知内卫阁之事,应也能看出端倪。
  将你擅自牵扯进来,实在抱歉。另外,也烦请你也能帮忙向辛康安,转达一番。
  待一切平静后,栩洲他兴许不会轻易放弃他女婿的这个位置。关于这个糟心的小子,往后只怕得劳烦老友,替我看管一下了。
  栩洲这孩子,我尤其不放心他。所以便麻烦了,辛康安。
  ——喻敛】
  瞧着信中最后需要转述给辛康安的话,辛雁低眉,无言沉默了良久。她闭眼咬唇,在阿父狐疑探究的目光下,起身走至书案之前,拿起沾着墨汁的毛笔。顺手寻了一张纸,重新提笔写下来了喻敛最后需她转达与阿父的话。
  她紧锁眉间,持笔的微微发颤。握着信的那一只手,不觉用力,竟是下意识将信的一角,捏得发皱。
  “侯爷竟真的,想求死...”嘴中低喃着这句话,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落到纸上。待她放下笔,拿着字重新走至辛康安跟前时,彼时的辛康安,早在瞧见女儿红眼后。
  脸一阵发青发紫,意识到了不对。他目光一直死死瞧着那封信,直至目睹辛雁走至书案前,提笔写了什么。又重新将她写的字,交予他时。他一把抢过字,低眉嘴边不由念道:“...所以便麻烦了,辛康安”
  听着此话从阿父口中说出,辛雁黑沉脸,没有发言。对于侯爷信中需转达给阿父的话。眼下她...实在无法开口...
  “......”
  空气在此刻变得格外寂静凝重,直至片刻后,辛康安放下手中字。故作平静地扭头看向女儿,视线落到了她手中喻敛的信上,问:“这信,可否给阿父看一会儿?”
  辛雁听此,抬眸摇头,没有给。
  见状辛康安也明白了什么。似乎并不意外,反而释然的笑了笑,将手中的字揉成团,道:“罢了。无论他究竟瞒着什么。这老闷子不惜命,我也拦不住。”
  他负手背过身去,手中依旧死捏着那团纸,自顾自低骂道:“秦文珠走后,便一副要死不活的样。眼下竟是连儿女都不要了。自己的孩子,不应自己看管吗?与这等人作友,可谓是既麻烦又累。破事一堆。”
  说到最后,辛康安已无法继续骂下去了。
  沉默良久,辛康安背对着她,忽地交代道:“雁儿。不管信中究竟写了,都不要告知喻栩洲。尤其是当他夜里来寻你的时候。”
  “?!”
  听到最后一句,辛雁猛然抬眸,盯着父亲的背影,满脸震惊。
  “另外,让他少来。日日夜里来回辗转在辛府侯府之间,我想不知都难。下次若被我亲自逮到,莫怪我无情,不给他侯府脸面。”
  “是...”
  说完,辛康安便准备走了。辛雁目送着阿父的背影,手中揪着袖子,始终有些难以决断。万一,阿父不同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