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者:森木666      更新:2025-12-17 16:48      字数:2945
  灯花跳跃,人影成双。
  窗外夜风猎猎,帐中温情含香。
  梁誉紧覆其间,楚常欢目所能及的,便是他束发的、时起时落的后脑。
  明明方才还在吻他的脚,此刻居然……
  眼前白光乍现,楚常欢身不由己地抽泣,及至纾氵世殆尽,终不再出声。
  梁誉坐起身,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
  喉结微滚,仿佛吞了何物入腹。
  楚常欢尚有些迷醉,待反应过来后,登时红了脸:“你!”
  梁誉神色平静地下了床,口里道:“你先睡,我很快便回来。”
  楚常欢自然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不免有些焦急,于是匆忙拉住他的手,垂眸道:“我……”
  梁誉回头道:“怎么了?”
  楚常欢难以启齿,心内犹豫不决。
  ——既已作出决定,断无后悔之理。
  沉吟半晌,他缓缓抬眼,又是一副粉面含春之态。
  梁誉蹙眉,正欲挪开目光,楚常欢竟牵住他的手,轻轻贴放在胸膛上。
  倏地,一簇柔-软跌进掌心。
  楚常欢双目湿润,语调难掩委屈:“我心口疼。”
  第25章
  梁誉以前分明是讨厌他掉眼泪的, 可现下这般泪眼婆娑,反倒令人无措。
  掌心的柔软温热细腻,薄茧压着稚嫩的樱色果子, 教它颤乱。
  楚常欢怯生生地唤道:“王爷……”
  长着一张楚楚动人的脸, 偏偏行为如斯浪荡。
  梁誉绷紧下颌,沉声问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楚常欢答非所问:“我这里疼,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梁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那儿,似乎真与从前有了些区别。
  方才已经伺候过他,本该离开此处,径自疏解,可楚常欢却突然挽留, 绊住了他的脚。
  梁誉仍记得大夫的叮嘱,头三月胎息不稳, 不宜行房事,故而他才那般纡尊降贵, 让楚常欢尝了些甜头。
  在他动摇的间隙,楚常欢已贴了上来,趴在他肩头,小心翼翼地道:“倘若以后越长越大, 该怎么办?”
  不过是句寻常言语, 可梁誉却听得口干舌燥, 心肺生火。
  若大了,便要泌-乳, 哺育儿女。
  楚常欢又道,“我怕。”
  梁誉问他:“怕什么?”
  楚常欢道:“我怕自己变得非男非女,惹人厌恶。”
  梁誉揽住他的腰, 说道:“不会的。”
  不会厌恶?还是不会变得非男非女?
  楚常欢没有细问,微微叹息:“心口疼,王爷帮帮我可好?”
  梁誉道:“如何帮?”
  楚常欢松开他,缓缓躺了下来,道:“揉。”
  绷在梁誉心头的那根弦狰然断开,脑海里蓦地迸出一个令人恼怒的念头——
  他以前,是否也像此刻这样勾-引过顾明鹤?
  梁誉沉着脸坐在床沿,覆手,盈握。
  酥而麻的快意逐渐掩盖了痛楚,凌乱的美人不禁张开嘴,越发放肆地喊了出来。
  星眼被水色浸染,秋水横波,潋滟娇媚。
  真骚。
  梁誉面上平静无澜,指上用的力却愈来愈重。
  本该泛疼的地方,被他玩得丰腴了些。
  须臾,他徐徐俯身,贴着楚常欢的唇角,哑声问道:“心口还疼吗?”
  楚常欢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似在撒娇,又似在抽泣。
  梁誉又问:“那怎么办?”
  楚常欢痴痴地望着他,仿佛随时要落下泪来。
  几息后,他搂住梁誉的脖子,微一扬头,吻了上去。
  燥热的嘴唇上还残余着楚常欢味道,虽不是头一回品尝,但楚常欢还是讨好般吻着,将自己的味道尽数吃进嘴里。
  梁誉征战八方,杀敌无数,纵然身陷险境,也从未丧失过理智。
  可现下,他已无法冷静。
  “王爷……”楚常欢搂着他,一边吻一边呢喃。
  “唤我的名字。”
  “……梁誉。”
  “不是这个。”梁誉吻了吻他的下唇,“要像从前那样。”
  那日在千角滩遇狼时,楚常欢恐惧之下记忆回溯至几年前,脱口唤出了梁誉的表字。
  ——当年,他也曾这样唤过梁誉的,以此彰显亲疏关系,可梁誉却说,他不配喊这个名字。
  楚常欢顿住,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梁誉若有所觉,抬眸注视,楚常欢当即又吻了上去,呢喃道:“靖岩。”
  帐中温情,香覆满怀。
  染了蔻丹的手轻轻拉下他的中单,紧贴在虬实的肩胛处。
  ——楚常欢在邀请他,赴往那片温柔乡。
  梁誉几近失智,临到边缘却又退开了,双臂撑在楚常欢的肩旁,膀上肌肉甚是骇人。
  他的额间、颌下以及颈侧都浮了些汗,豆珠也似,一滴接一滴地垂溅在柔腻的皮肤上。
  楚常欢的肚子只有两个月大,尚不能承欢——
  梁誉如此告诫自己,闭了闭眼,咬牙起身。
  “靖岩……”
  欲离去时,楚常欢再度拉住他,眼眸里尽是央求。
  此时此刻,梁誉连呼吸都是滚热的,更遑论其他。
  欲之一字,起而不灭,磨煞人心。
  软玉温香,情牵意盼,难拒之矣。
  “久而不纾,甚不畅快……”楚常欢用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他,“靖岩,我想要。”
  言辞切切,满面含羞。
  梁誉只觉胸腔快要炸裂了,他用仅存的一点理智朝楚常欢靠近,抬起他的下颌,问道:“常欢,你今晚为何如此主动?”
  楚常欢心下一凛,睫羽轻颤,抖落了两滴泪:“你……你若不愿,我不强求便是。”
  说罢推开他,合了衣,侧身躺下。
  忽然,一面灼烫的身躯覆了上来,梁誉自身后搂住他,把脸埋进纤白的颈侧,发了狠似的咬了一口。
  楚常欢猝不及防吃痛,嘴里喊道:“梁誉!”
  梁誉缓缓松了嘴,野狼似的去舔那道破了皮的伤口:“该怎么叫我,又忘了?”
  楚常欢缠声道:“靖岩……”
  梁誉又去握他的手,挤进指缝,彼此相扣:“我再替你纾一回,如何?”
  楚常欢摇摇头,压低嗓音道:“进来。”
  梁誉沉默了。
  两人似是陷入了僵局,久久未语。
  良久,楚常欢挣开他,爬向床内,掀开帐幔一角,从暗屉里取出一盒脂膏。
  来兰州已有数日,梁誉竟不知这张拔步床里面暗藏玄机,别有洞天。
  也对——这驻军府曾是顾明鹤的,这间寝室是他的,这张床是他的。
  就连此刻不顾廉耻、伏身剜膏、兀自碾平幽处褶纹的美人也是他的!
  不知不觉间,梁誉的心底涌出一股无名妒火,几欲将槽牙磨碎。
  楚常欢蓄着长指甲,此刻弄得有些费劲儿。
  脂膏受热,逐渐化为油水,潺潺淌落。
  见他伏在床头,如此得心应手、娴熟自如,梁誉越发恼火,一巴掌扇了上去。
  “啊——”
  楚常欢趔趄前移,眼眶盈着水色,愠恼地看向他,“你打我做什么?!”
  他肤白,如凝脂,那地儿很快就浮出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梁誉嘴里有许多疑问亟待问出,可他又怕自己听了楚常欢的回答后更加生气,索性咽回腹中,冷哼了一声:“骚。”
  楚常欢也有些生气,却又不宜发作,只能忍耐着。
  事毕,他爬回梁誉身侧,就着满手的油撑在他身上。
  许是帐内光线昏暗之故,梁誉依稀在他眼里捕捉到了几分令人难以揣测的情绪,但很快便被柔情蜜意覆盖了。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蓦地,梁誉脑中闪过一首荒唐的诗。
  他虽不是帝辛,此刻却如帝辛一样,起了亵渎神明的邪念。
  突如其来的暖意将他一寸一寸地吞蚀着,梁誉紧绷下颌,扣住楚常欢的手腕,欲言又止。
  掌心的油水太过滑腻,楚常欢双臂不稳,险些未能撑住。
  他仿佛有些不适应梁誉,好半晌才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
  梁誉目不交睫地盯着他,额上浮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温软包裹了狼犺,润泽涸地。
  一夜春风始于此,道尽浮生荒唐梦。
  待彼此尽纾,方才了事。
  至夜,已近四更。
  楚常欢被梁誉抱进浴桶洗了个澡,躺回床上时已无力睁眼。
  如此放纵一回,肚子却格外平静,可他已顾不上细思,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