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作者:
苇游 更新:2025-12-17 16:47 字数:3043
片片碎纸片如花朵般翩然落地,窗花在剪刀的飞舞下渐渐成型。不过片刻,他端详了一下手中的成果,放下剪刀,在茶几上将剪好的窗花铺展开来。
一个线条简洁的对称图案出现在陆厌离眼前——是一个充满了喜庆韵味的“囍”字。
“这就是窗花吗?好厉害!”陆厌离伸手在这个“囍”字上抚摸着,来回折叠翻看着这个红字,发出低低的惊叹。
江寻为他这副惊奇的模样失笑,明明只是个最简单的剪纸而已。怎么到了他的口却,就变成了什么值得赞叹的东西?
那边陆厌离还举着那个简单的“囍”字来回端详,又几步走到玻璃幕墙前,比划着将它按在一片光洁的玻璃中央。
大红色的“囍”字,点缀在空荡的玻璃上,还真的显出了几分喜庆气儿来。
“真不错,很好看呀!”陆厌离回头对江寻笑道,嘴上说着话,手里已经拿起了一旁的速干胶,在“囍”字背后涂抹起来。
“我要把它贴上去。”他一边比划着位置,一边又好奇地追问道,“这个图案,也是代表着团圆美满的吗?和春联还有那个‘福’字联一样?”
江寻噙着笑意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后,伸出手,一手轻轻覆上陆厌离正要往玻璃上贴剪纸的手背,一手扶上他的腰间,胸膛贴上陆厌离的后背,微微弯下腰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下。
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磁性:“不是。”
他顿了顿,扶在腰间的手缓缓摩挲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继续低语道:“这个窗花……不是过新年的时候贴的。”
陆厌离动作一顿,潜意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头脑还没转过弯来,继续懵懵懂懂地侧过头来,想要看向江寻,口中已经将疑问问出了口:“那它代表什么意思?是什么时候贴的……”
话音未落,转过来的视线已经迎上了江寻骤然深邃下去的目光,心脏瞬间空了一拍。
江寻嘴角一弯,从鼻腔中漏出一声低笑,按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将他的身体紧紧压在了冰凉的玻璃幕墙上。同时,另一只手手腕一转,已然顺着衣襟的缝隙,向内探了进去。
“你怎么……”被冰凉的玻璃激得哆嗦一下,又被江寻倏然滑入的手指惊得醒过神来。陆厌离刚要开口询问,话音刚出口,便被落下来的一吻捕获了唇舌,未尽的疑问,就这样被强势封缄。
“呃……嗯……等……江寻,怎么突然,唔……”陆厌离上一秒还在和江寻讨论着贴窗花的正经事,下一秒便被堵得语不成句,莫名之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刺激到了江寻,只得艰难地在对方铺天盖地笼罩下来的气息中,寻隙呼吸。
但江寻的目的显然不止于亲吻,一吻还未结束,一条长腿已经从身后别开了陆厌离的双膝,大腿稍一使力,使其被迫岔开。
玉山倾而下,另一手手腕一转悄然潜入卫衣,向着丰隆的高地攀援而去。
“嘶……”早春的寒意冻得玻璃幕墙冷硬如冰,陆厌离胸口一凉,温热的皮肉就猝不及防地被按上了这层冰凌,顿时被激得倒抽一口凉气。身体被冻得微僵时,身后却气息灼热,一只大手更是毫不客气地趁此时机四处作乱,惊得陆厌离慌忙抬手护住胸前,试图抵开这个肆无忌惮的入侵者。
“江寻!别!外面……”眼前是毫无遮挡的玻璃幕墙,虽然面对的是无人湖畔,却丝毫不减光天化日之下的暴露感。以陆厌离一贯的薄面皮哪里受得了这个,立刻挣扎起来。
察觉到他的抵抗,已经慢慢进入了状态的男人丝毫不以为意,由着他拉开自己的手臂,却在陆厌离刚松一口气时,手掌顺势向上,滑过沟壑直接从衣领中伸了出去,一把掐住陆厌离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接着,顺势结束了这一吻,转而沿着他的耳根颈侧,一路细细亲吻了下去。
陆厌离被半强迫地压制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动弹不得。只觉自己正悬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前方,冰面冷彻刺骨,将他的体温一寸寸抽走;身后,炽热气息又如即将爆发的火山般危险而滚烫。再加上对方此刻不容拒绝的强硬姿态,终于刺激得他呼吸急促起来,每一缕呼出的气息,都在面前冰冷的玻璃上凝结成模糊的雾,模糊了视线的同时,也搅乱了他的神智。
察觉到身前之人抵抗渐弱,江寻低沉一笑,原本压制着陆厌离左手的另一只手也收了回来,加入战局。
陆厌离刚刚还在伸手无力地攀着控住自己下巴的那条臂膀,下一秒,新的温度已覆上腰际,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里,遮蔽悄然滑落。
陆厌离瞬间眼眸大睁,抑制不住地惊呼出声,可此时再去拯救却为时已晚,转眼间,便彻底落入了对方的指掌之中。
“你……你不让我……原来早有预谋……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吗……?”陆厌离眼眶都湿润了起来,挤出一句最后的控诉,便在耳边响起的低沉笑声中,彻底迷失在了情潮里。
广袤的冰川上,土壤贫瘠艰涩,播种者握起一团泥土,盘在手心细细揉搓。干涩的泥土在播种者殷切的注视下,逐渐松动湿润起来,可辛勤的播种者仍不满足,又耐心十足地以指腹细细摸索,直到泥土足够柔软顺滑,播种者这才亮出灼热的铁犁,携着满意的笑容深深嵌入了土层之下。
泥土微薄,底下却是亘古不化的广袤冰原。铁犁深重,瞬间穿透薄土,撞击在坚冰之上,冰层立时发出一声长长的不堪重负的崩裂脆响。
可这声响却更加激励了播种者,令他当即推着铁犁在这片冻土上奋力耕种起来。随着他的前进,冰层在持续地挤压碰撞之下,发出连绵不绝的碎裂声响,随即又在炽热的铁犁下融化为春水,滋润了耕土,并顺着铁犁犁出的径道汩汩流淌出来,引得耕种者抚掌而笑,更加卖力地深耕起来。
陆厌离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控,被夹在冰与火的狭缝间反复碾磨,被播种者推着不断上扬,脚尖绷得紧紧地踮在地上。
忽然,单腿一轻,被迫抬起紧贴在了冷彻的冰面上,肌肤被冻得一颤,急促的铃声骤然响起,又被播种者一把抓住,更高地挂起。
双眼失神大睁,喉间不住溢出压抑的呜咽声,却被身后喷薄而来的火山热浪席卷吞没。融化的冰层化为眼泪与涎水,沿着他高高扬起的脖颈滑落,浸湿了颈上漆黑的项圈。急促的喘息与无意识的呓语声不绝于耳,意识在濒临冻结的窒息与炙热融化的战栗中不停摇摆。
他的手上还紧紧攥着那张红艳艳的“囍”字剪纸,平整的剪纸早已在无意识间被揉得发皱,夹在他滚烫的身体与冰冷的玻璃幕墙之间,被蹭得歪七扭八,不成形状。
眼看着冰原化作泽川沃土,播种者汗湿额际,看着自己的成果,心中涌起巨大的满足感。他的动作再次加快,铁犁如燃烧起来般被他疯狂驱动。眼看就要抵达耕地的尽头,将铁犁挥舞出一道沉重的弧线,最后砸下一击,连脚下的大地都为之微微一颤。
厚重的冰层在一声濒死般的脆响声中轰然破碎,被封印在其中的湍流暖洋喷薄而出,泼洒在炽烈的铁犁上,瞬间便被蒸发成迷乱的雾。
雾气弥漫在田垄之间,便拖着沉浸其中的人再次进入一个意乱情迷的幻境。
陆厌离一身狼藉,哭得满面泪痕,脱力地沿着玻璃往下滑去,随即被一条坚实的手臂一把捞住,转身抱起。
他的卫衣下摆被完全掀了起来,却是被他自已紧紧咬在口中。
可怜的“囍”字被斑驳的痕迹玷污,反而更紧地贴在了玻璃上,洇湿的纸页将鲜艳的红晕染开来,褪色的颜料将靠在玻璃上上不断抖动的苍白脊背,染成凌乱的红。
一双手臂锁住腿弯高高抬起,稍事休息的播种者,再次架起他的耕犁,回转身去,哼着愉悦的小调,顺着刚才被开拓出来的径道,再次推了回去。
被暖洋充分灌溉过的冻土已然化作一片丰腴的沃土,铁犁的每一次推进都会挤压出一道汪汪水流。播种者惬意地一下一下推动着铁犁,伴着耳边清脆不绝的“叮铃铃”,悠然回返。冰凌凌的铃身随着动作摇摆,一次次轻碰在播种者的耳廓上,仿佛在为它的主人祈求怜惜。可此时的播种者正在兴头上,又哪里肯停,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冰层挤出一声更加可怜的哀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