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作者:
崎怪 更新:2025-12-15 17:25 字数:2796
时亭:请讲。
我想请陛下给归鸿和郡主赐婚。时玉山看到了时亭脸上的意外之色,继续道,我知道此事很难,毕竟整个时氏一直想用归鸿的婚事和其他世家联姻,可老夫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总不能棒打鸳鸯,误了他们一生。所以,老夫会尽力促成此事。
时亭由衷笑道:归鸿会开心的。
暂时替老夫保密吧,免得空欢喜一场。时玉山看着温恭谦让的时亭,道,时将军记得到时候来喝杯喜酒。
时亭认真道:一定。
时玉山点点头,深深看了时亭一眼,转身往宫里走去。
时亭心里为时志鸿和苏浅高兴,下意识摸了摸拇指上的琥珀扳指。
如果自己有天离开,希望到时候阿柳身边也能有人照顾他。
但紧接着,他心里有生出莫名的酸涩,丝丝缕缕的,像是江南梅雨天的潮湿,黏腻而令人不舒服。
他突然又觉得,只有自己能一直陪着阿柳,自己才会真的满心欢喜。
这时,一阵铃铛声响起。
时亭抬头望去,首先看到的是不远处的一辆马车,然后是车盖上悬挂的那串熟悉的铃铛。
他不由愣了下。
这类铃铛在北境很常见,带在身上可防止风沙里走失。
时亭曾经特意给阿柳做过一个,正是眼前这个!
车帘被从里面掀开,真的是阿柳。
他的手里还抛着一枚金钱镖,就像曾经无数次迎接他凯旋那样,对他比了个数:
一百一。
他在等自己,共抛了一百一十次金钱镖。
大概是一刻钟。
记忆和现实重合,又在这刻难辨难分。
时亭胸腔里翻涌起一股强烈而难言的情绪,快步上前,最后突然跑起来。
马车上,乌衡察觉到时亭的急切,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翻身下来。
片刻后,时亭几乎是扑向阿柳,乌衡愣了下,稳稳接住了他。
阿柳。
时亭紧紧抱住乌衡,像是心底什么东西被放下,开心地笑了起来,世上的遗憾真的好多啊,幸好你回到我身边了。
乌衡的心跟着剧烈颤动起来。
夜风凉得刺骨,他却在这一刻四肢百骸火烧般滚烫,好似下一刻就要融进时亭的骨血。
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想摘下青铜面,让时亭知道他是谁。
可惜,他不能。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用自己披风将时亭包裹住,然后紧紧回抱。
这是他的,乌衡固执地想,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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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撒花]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本文已在3月4号完成修文,并将前面章节替换。因新增和变动不少剧情,以前看过一遍的小可爱需要再看一遍,很抱歉给追文的大家带来这个不好的体验,在此鞠躬[合十]
关于更新,会竭尽所能日更[撒花]再次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如果没有你们,我在考试和工作之余是没有动力完成大幅修文,并恢复更新,爱大家。
ps:这章作话有些话多,以后不会了,毕竟我的作话一般只会发剧情有关、引用备注和小剧场,所以不用屏蔽作话~
第40章 火烧槐安(十二)
马车内, 空气安静得异常。
时亭端坐在一边,面色波澜不惊,心里却止不住地回想刚才的拥抱
他已经二十六了, 却跟个小孩似的冲上前将人一把抱住, 不仅紧缠不放,还说了句肉麻得不行的话, 完全没想过阿柳会不会不适应。
实在是太冲动了, 太冲动了。
好在阿柳不会计较。
可还是感觉无地自容啊!
乌衡靠坐在对面,一条长腿支起,手臂悠闲地搁在上面,饶有兴致地盯着时亭。
虽然时亭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静默,但他的耳垂却染上了一层薄红,出卖了他此时的窘迫和别扭。
不过显然, 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
上次在小院也是,自己分明是故意逗弄, 可这人却丝毫不怀疑自己,反而自个儿先纠结上了。
乌衡脑中灵光一闪, 俯身靠近时亭。
时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 下意识想躲,但却及时制止了自己的动作,心想阿柳估计是有要事相商。
然而下一刻, 乌衡的手按住了时亭的肩膀, 时亭猛地看向他,可惜迎面的只有可怖的青铜面,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更猜不出这个举动的用意。
青铜面后,乌衡勾唇一笑, 进一步贴近时亭,直接用宽阔的身躯将人围在自己和厢壁之间,鼻间又被那股熟悉的茶香萦绕。
时亭睁大了眼睛,莫名紧张起来,咳了声问:怎么了?
跟只受了惊却佯装无事发生的猫一样。
乌衡轻笑一声,伸手朝时亭身后探去。
时亭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坐得板板正正,实则很想去看乌衡那只手在干什么。
直觉和理性上,他知道阿柳不会伤害他,但两人实在太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阿柳温热的呼吸从青铜面后溜出,然后攀上他的脖颈,酥酥痒痒的。
随着乌衡躬身弯腰,一缕头发从肩头滑落,扫过时亭鼻间。
时亭有点惊慌地眨了两下眼睫,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好熟悉的香气。
昙花?
时亭疑惑地望着乌衡,随即突然想到,自己的表字是念昙。
答案呼之欲出。
乌衡静静看着时亭皱眉纠结,十分认真,觉得很是有趣。
最后,时亭恍然一笑,道:昙花开的时间短,摘了花瓣做梳头水留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乌衡无奈地挑了下眉,报复性地移动放在时亭肩膀上的手,温热的掌心贴着软肉,力道缠绵,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弄得时亭好不自在。
只片刻,时亭受不了地躲开,直接道:阿柳,你今天很奇怪。
乌衡对他歪了下头,像是没听懂。
时亭硬着头皮解释:就是,我们之间凑太近了。
乌衡心里坏笑了下,表面委屈地拉过时亭的手写道:你手臂好像受伤了,我想看看伤势。
末了,又从时亭身后拿出那枚他送的指虎,在时亭面前晃了晃,意思很明显:另一手伸到后面,仅仅是为了拿东西。
仿佛是为了应证清白,乌衡戴上指虎后立即撤后,坐回了对面。
时亭顿时无比愧疚。
他刚刚到底在紧张些什么?阿柳不过是在担心他,不过是简单拿个东西。
原来今天奇怪的不是阿柳,而是自己。
现在该怎么办?
可是道歉和解释只会更奇怪,更乱
这时,乌衡好死不死的又凑了过来,时亭的心跟着一跳,但努力维持住了自己的镇定,脑内飞速思考,笑道:放心,我的伤势没大碍,不用再看。
乌衡点了下头,心情大好,决定不再逗他,牵过他的手写道:我用六合山庄的关系找到了顾青阳。
一谈正事,时亭心里的不自然当即烟消云散,又是那幅冷静自持的模样,若有所思道:我以为你和六合山庄联系不多。
他私下派青鸾卫和江湖人士调查了阿柳的事。
按理说,一个人只要活在世上,就不可能一点痕迹留不下来。
但阿柳不一样,除了在无双榜排名的比武上露面,还真就杳无踪迹,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之后,时亭换个方向调查,反从六合山庄入手,然后发现阿柳确实和六合山庄没什么往来。
乌衡早就察觉到时亭在调查他,但他不仅毫不在意,甚至乐在其中。
所以,当时亭主动提及,他并不会戳穿他,而是写道:当年比武后,帮过六合山庄一个忙。
原来是还债。
什么债?
因六合山庄有自己的规矩,时亭不便再打听。
当然,不打听肯定不可能,只是得再私底下用别的方式。
乌衡写了个地址。
原来是这里,最危险的地方果然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便去会会顾青阳吧。时亭说着探出马车,摸出简笛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