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这次的四个字说的比以前还要急。
  宋渊微微点头：“不管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又或者……喜欢的是斯延，哥哥们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恩恩也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没办法无时无刻替你做决定。”
  他的脸在书房灯光下看起来很柔和，没有平日里的严肃。
  “老二总是很着急，管的也比较多，其实只是没办法接受你那么快长大，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只要不是伤害自己的事情，都可以和家里人商量。”
  不知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总让人有种安全感。
  宋以恩不由自主也变得安定许多：“大哥，我知道了。”
  他也跟着笑。
  “二哥挺好的，三哥和大哥也很好，我不会有压力的。”
  宋渊没有说更多：“嗯，时间也不早了，恩恩早点休息吧。”
  这句话代表谈话结束。
  宋以恩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哥也早点休息。”
  在离开之前，身后的人再次出声：“如果真的和斯延在一起，要和哥哥们说。”
  宋斯延真是无处不在。
  宋以恩着急忙慌逃出书房，脸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热。
  怎么今天所有人都在说和宋斯延在不在一起的事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宋斯延应该只是跟他表了个白而已。
  门外等待许久的两个男人迎了上来。
  “恩恩，他没欺负你吧？”
  宋泽川满眼的担忧。
  宋以恩摇摇头：“没有的二哥，你别担心，我们只是聊聊天。”
  宋司哲也拍他肩膀：“老大的性格不会随便发脾气的。”
  宋泽川冷哼一声：“谁知道。”
  不高兴的情绪消失的很快，他换上笑脸：“那接下来就轮到二哥问问你……”
  话没说完，楼梯口传来女人的声音：“恩恩，泽川和司哲，你们在这呢？”
  宋以恩扭过头，见到苏晓华正朝着几人走来。
  “妈。”
  苏晓华笑道：“聊天呢？”
  宋司哲没打算让她知道：“聊完了，聊完了。”
  苏晓华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扫视，最终落到宋以恩脸上：“那有空的话，恩恩去斯延房间，帮帮哥哥？”
  宋以恩愣了愣。
  第90章 此人很会装可怜！
  房间门没有锁。
  宋以恩走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宋斯延背对着他站在衣柜前的画面。
  男人身上的白衬衣被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绷带压住衣服布料，穿脱起来不太方便。
  他似乎听见了门口的声响，单只手解着扣子转过身来。
  “二哥…”
  声音突兀地停止。
  宋以恩的眼睛不由自主落在他敞开的衣服里头。
  腹部的肌肉很结实，一块一块码在身上，沟壑分明。
  小腹侧边两条人鱼线线条清晰，尾端隐没在裤腰里头。
  “恩恩？”
  宋以恩被这声喊回神，整个人还有些呆滞：“啊……啊？”
  宋斯延被他的反应逗笑：“很惊讶？”
  “是有点……”
  宋以恩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拿手扇自己嘴。
  他都在乱讲什么东西！
  虽然这人身材还算不错，但是也没到让人看呆的地步。
  况且他之前也没少和徐嘉意见过，有什么可惊讶的。
  “妈妈让我来帮你洗澡。”
  洗澡两个字声音格外小。
  “会不方便吗？”
  宋斯延声音缓慢，他挂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看起来与身体有着格格不入的僵硬。
  “要不然还是算了，我刚对你说过那些话，你也会不太自在。”
  这种话伴着那张冷峻的脸，听起来还真有点可怜。
  有种被负心汉抛弃的弃夫感。
  最可怕的是宋以恩发现自己还真是受不了人磨磨唧唧这套。
  “为什么不方便？”
  他朝着人走过去，边走还边放狠话给自己壮胆：“你说那些跟我帮你有什么关系，你这只手是因为我受伤，做这些也是我的责任。”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还轻声补了句：“知道我会尴尬你还要说。”
  雄心壮志的句子里藏着理直气壮的控诉。
  宋斯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那就麻烦恩恩了。”
  有时候麻烦就是单纯客套，但面前这人明显没有客套。
  他甚至动都没动。
  宋以恩硬着头皮伸手，帮他扯着衬衣领子：“抬手。”
  两人的距离很近，能感觉到彼此间温热的鼻息。
  宋斯延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最近他没去中医馆，复杂的味道变得单纯很多，只剩下茉莉花那么一种。
  左边的手很容易就从衣袖里拿出来。
  难办的是骨折的那只手。
  宋以恩试图解开固定在脖子上的绷带，但宋斯延比他要高一些，行动上颇有不便。
  “你弯点腰。”
  宋斯延似乎很轻的笑了，从鼻腔发出来的声音。
  总感觉被嘲笑了。
  宋以恩一字一句补充：“是你的姿势太不方便拆了，和高度没有关系。”
  “嗯。”
  这声也带着笑意。
  啧。
  还笑，没完了。
  宋斯延的手臂被他托在掌心，挂着脖子的那根绷带也被解下来。
  脖子侧边皮肤被磨得有点红。
  宋以恩的目光很快从红痕上挪开：“痛的话就告诉我。”
  他从没照顾过任何人。
  没想到某天他也会照顾不便行动的人。
  更没想到这人会是真少爷宋斯延。
  衣服只是个开胃菜，还有更难的问题在后头。
  宋以恩把衣服脱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这点，他低下头看着人的裤腰。
  这也要他帮忙脱？
  宋斯延终于有了动作。
  他单手把宋以恩盯着的扣子解开，引得人视线马上转移。
  这样的小动作让他心里发痒。
  “这个我来就好。”
  宋以恩如蒙大赦，向后撤开半步，只留下扶着人的那只手。
  脱裤子的过程很漫长。
  他没敢往旁边分去半点视线。
  耳边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听得人不太自在。
  过去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
  宋以恩感觉自己那只一直举着的手臂都开始发酸，他转过去点头：“好了吗……”
  这一眼差点没吓得他扔下这人就走。
  只能用成语形容。
  不容小觑。
  太可怕了。
  那是人类吗？
  宋以恩想到那些文里面描写的片段，男人与男人之间，是要靠……
  这会直接进医院吧？
  “我去洗澡，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宋斯延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以恩强忍着要逃走的情绪，非常负责任地问：“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我可以帮你扶着，不会看到你。”
  “没事。”
  宋斯延眼神暗下来：“我自己可以。”
  他不是怕被偷看。
  他是怕单独相处在这样密闭的空间，自己忍不住，又把恩恩吓跑。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宋以恩在浴室外面等待，心情煎熬。
  人还没出来，他就开始在脑子里设想。
  一会宋斯延会穿好裤子的吧？
  宋以恩有些懊恼。
  苏晓华问的时候，他就该说没有空的。
  刚刚被人表白，晚上就来帮人洗澡，这算个什么事。
  不过很快宋以恩就放下心来。
  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宋斯延是穿好裤子出来的，连睡衣的长裤都穿上了。
  只是上半身的水珠没有完全擦干，好几滴顺着皮肤流下来。
  宋以恩抱着早穿好衣服早解脱的想法，立刻走过去接过人手里的上衣：“我帮你穿衣服，你抬手。”
  男人很配合地举起手，乖乖任由人帮忙。
  因为离得近，宋以恩的头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垂下眼就能看见那中间圆圆的发旋。
  宋斯延已经没有任何想克制的想法，刚冒出零星的想法就低下头。
  鼻尖轻轻触碰到发丝，呼吸间嗅到的都是属于宋以恩身上的气味。
  他觉得他可能是上瘾了。
  每次只要人在上边，他就控制不住想要放肆吸一通的想法。
  “你这边手的绷带放在哪里，我帮你绑个新的……”
  宋以恩整理好衣服，就注意到对方过分亲近的距离，话也卡了一半在嘴里。
  “你在干什么？”
  宋斯延半点惊慌都没有：“我明天要去中医馆，和我一起去吧？”
  宋以恩拒绝的很果断：“我为什么要去？”
  “有东西想给你。”
  他看着男人的眼睛：“你也可以回来之后再带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