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延想知道，木头一样的人，听见他说的那些话，会是什么反应。
  “我对你……”
  想紧紧嵌进怀里，把人折腾到浑身通红，想让这具身体印满属于他的痕迹，想看他哭着喊自己的名字……
  也许恩恩听到这种话，会羞愤到揍他吧。
  宋斯延藏下眼底的欲望：“想亲你。”
  宋以恩浑身一震，手指抓着衣服的力道更紧。
  他听见男人继续说。
  “想抱你。”
  “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
  “不是对家人的感情，恩恩，从回到宋家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没把自己当成过你的哥哥。”
  心乱如麻。
  宋以恩感觉血液都冲着大脑涌上去，头昏脑胀，连带着脖颈和脸颊都开始发烫发热。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话对他的冲击太大，他不断分泌出唾液往下咽。
  气氛安静到连门外阿姨路过的声响都能听见。
  窸窸窣窣的对话声，似乎是宋泽川回到了家，与阿姨聊了几句。
  宋以恩更加紧张。
  门外是家里的其他人，门里却在聊着这种话题。
  宋斯延没等到任何一个字的回答，手指控制不住曲起。
  他早就知道结果。
  把这种难堪的想法暴露在人面前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
  恩恩也许会彻底讨厌他，躲着他，或者……
  “抱歉。”
  男人嗓音低哑：“我知道这种事情对你来说没有那么容易接受，我也只是想说给你听，你不用立刻回答我。”
  “我只是……”
  “只是怕你继续误解下去。”
  宋斯延轻轻笑了声：“很恶心吧，居然会对弟弟有这种想法。”
  “没有。”
  声音很小，音调颤抖。
  宋斯延垂下的眼皮因为这两个字抬起来，眸光抖动。
  他看见面前的宋以恩松开嘴唇，抿到泛白的唇色瞬间恢复红润，比之前更加鲜艳。
  “没有恶心。”
  “只是有点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回答你。”
  宋以恩努力整理着思绪。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
  但是他知道，他不太想伤害宋斯延。
  听见人说“恶心”两个字，心情居然有些焦灼，想替人辩驳。
  “你没有做错什么，可能我之前对你有些误解，但其实你做的事情没有伤害到我。”
  “谢谢你保护我。”
  道谢好难开口，宋以恩强忍着羞耻：“也谢谢你送的那些东西。”
  宋小少爷说完又立刻澄清：“当然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那些健康的东西，而且你偷拿我衣服的行为有点不太好……以后，以后不要偷偷拿了。”
  宋斯延的喉结滑动，喉头干渴。
  这些话在其他人听起来都是在发好人卡，但在他看来不一样。
  恩恩没讨厌他，也没怪他。
  甚至可以说是在纵容他。
  男人在心里无奈地叹气，唇边却浮出淡淡的笑。
  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
  那么可爱，鲜明，又容易心软的小少爷。
  就像一朵蓬松的云。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变得阴沉，乌云的颜色很好看透。
  这朵云也会无限包容所有雨点大小的情绪和感情，无论做什么，它都那么柔软地接纳你。
  也包括……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想法。
  宋斯延拿人没有办法：“恩恩，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答案，只会让人越来越得寸进尺。”
  宋以恩低着头：“你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算得寸进尺。”
  “我以后还是会在你身边。”
  宋斯延说。
  宋以恩带着鼻音：“嗯。”
  “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管着你。”
  宋以恩：“嗯。”
  “我还是会给你送水果送牛奶。”
  宋以恩：“嗯。”
  “我可能还会做更多过分的事。”
  宋以恩这才有些惊慌地抬起头：“不能再拿我的衣服了。”
  面前人眼里带着笑意。
  “可能比这个还要更过分。”
  “恩恩。”
  ——
  【小意：恩宝，竹竿子的司机说你回家了，没事吧？】
  【小意：是不是你的哥哥来接你啦？】
  【小意：恩儿收到请回答我，很担心你！】
  宋以恩摆弄着手机，单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下巴靠在膝头。
  【不是哥哥，是宋斯延。】
  【小意：那不也是你哥哥吗？】
  过去几秒，对面似乎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打了电话过来。
  “喂？”
  “恩恩，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发生什么巨大进展了？”
  宋以恩不想承认，嘴硬着：“我之前也没喊过他哥哥。”
  徐嘉意不相信：“不，这次不一样，你之前都会骂他的，更别说乖乖和他走了，你们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宋以恩鼓起腮帮子，又把腮帮子的气放掉。
  “恩恩，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的脸瞬间温度升高。
  怎么又想到刚才宋斯延最后说的话了！
  而且说什么想象中。
  他一直都觉得真少爷很坏，根本就没觉得他是个好人。
  宋以恩偏着头，脸靠着膝盖：“他和我表白了，说喜欢我。”
  徐嘉意呼吸加速：“什么！？”
  对面的人嘴里低声念叨着“居然忍到现在才表白吗？”
  宋以恩把手机拿远些：“你要把我喊聋了。”
  徐嘉意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调整了一下嗓门：“那你怎么回答的，你答应了？”
  “没有答应，他问我他是不是很恶心。”
  宋以恩如实回答：“我就说，不恶心，只是以后不要再偷偷拿我睡衣就好。”
  “……”
  “可怕的直男。”
  “下手没轻没重，宋斯延能忍到现在也是个忍者王八。”
  在看不见的地方，徐嘉意连连摇头：“你是魅魔来的吧，说这话找插呢？”
  第88章 有种死缠烂打就能追到的感觉
  宋以恩还是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他那样的话应该算是拒绝了吧。
  虽然宋斯延感觉好像没想放弃的样子。
  徐嘉意笑了：“真是我呆萌的傻恩恩，哎，可惜我不是一个大猛1给不了你幸福。”
  宋以恩严肃地强调：“我是直男。”
  “嗯嗯，直男。”
  电话那头的好友很捧场地应着。
  “感觉是那种，死皮赖脸就能够追到的直男，如果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半推半就地躺下。”
  “……”
  宋以恩被说的脸热。
  最近徐嘉意不知道是看了多少黄色废料，说话都变黄了。
  此人淫商很高。
  他正打算说点什么，房门就被敲响，门口传来王阿姨的声音：“小少爷，您在吗？”
  宋以恩应了一声，随即和徐嘉意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他打开门，门外的女人穿着喜庆的红色碎花上衣，满脸都是笑容。
  宋以恩想起来：“王姨参加婚礼回来啦？”
  王姨点点头：“是啊。”
  “怎么那么晚还赶回来，不多在那边住一晚。”
  王姨笑着摆摆手：“哎哟这不是想着你们吗，放心不下，而且我听夫人说四少爷手臂骨折了，我这不一下子就赶回来了。”
  宋以恩听见这个人心下一动，立刻挪开视线转移话题：“这么晚了王姨有什么事吗？”
  王姨这才想起要说的话。
  “我早些时候在楼梯口遇到大少爷，他说让我叫你下去吃饭呢。”
  宋以恩霎时有些感动。
  “好，我知道了。”
  哥哥们还是非常好的。
  大哥即使知道他离家出走也没有选择带他回来，而是偷偷派人保护……虽然派去的人有点明显。
  王姨又说：“大少爷还说等你吃完饭，去一趟书房，他有话要说。”
  宋以恩感动的心思消散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对大哥的恐惧。
  完了，估计要教育他了。
  在这个家里他最怕的就是大哥的教育，特别像社区门口举办的道德讲座。
  能够以家庭和睦，社会形式为圆心，人类文明为半径延伸出长达两个小时的演讲。
  “知道了……”
  他垂着头，蓬松的头发看起来就像蔫了下去。
  ——
  楼下单独做了面。
  宋以恩吃完慢悠悠走到书房门口。
  还没等他抬手敲门，就听见里面火辣群聊的声音。
  [宋泽川：恩恩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渊：晚上，斯延接回来的。]
  [宋泽川：啧，你看你当时还不让我去接，让人家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