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者:胖虎打酱油      更新:2025-12-13 17:08      字数:3106
  他缓缓道:“北梁与我大澜积怨深,又边关对峙许久,为动摇我军心无所不用其极,前些日你也见识了,赵阔不惜派死士潜入营内毁我军营器械,又三番两次借着地理优势挑衅偷袭.....”
  宋铮边吃边听。
  这些他都知道啊,所以呢?
  “更有甚者,”霍霁风继续说,“买通我营内士兵,散播春/宫图册,消弭我将士意志,好在我及时发现焚毁,不过册子太多,难免遗漏一两本也是有的。”
  意思,这些东西可不是我霍霁风的,一眼都没看过。
  该解释的解释完了,他又轻拍两下宋铮,走了。
  宋铮抬起头,看着霍霁风离开的背影。
  明白了,遗漏的这一两本被你藏在自己的帐中珍藏,严以律人宽以待己。
  呵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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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宋铮慢吞吞吃早饭的时候,霍霁风来了。
  霍霁风等着他吃好,牵他去外头溜达。宋铮听了霍霁风前几没来训练他的理由,不是放弃,而是有事在身。
  所谓有事,恐怕是身体“有事”,但又怕外人知晓,毕竟大将军就是整个军营的主心骨,主心骨若倒,军营必定大乱。
  宋铮低头啃着已经泛黄的青草。
  突然,眼前多了只水果。
  霍霁风递过来的,梨子。
  竟然还随身带小零食?
  宋铮不做客气,嘴巴一张,叼过来三下五除二嚼巴嚼巴吃了,齿间留香,清甜可口。
  吃完,他心道一声糟糕,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接下来是不是又要训练他了?
  可今儿奇了怪了。
  宋铮溜达、葛优躺,葛优躺、溜达,来来回回好几次,霍霁风愣是没训他。
  看着男人负手而立,衣衫迎风猎猎作响,架势端得很足,就是没有要训练的意思。
  霍霁风……中降头了??
  连阿冬都不由得发出疑惑:“大将军,您今天是带乌云纯放风来了?”
  “纯”字,是重点。
  低头寻找嫩草的宋铮不用瞥眼,就能看见霍霁风全部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淡淡嗯了声。
  随后又道:“以后就随它吧。”
  阿冬不解,眼中还有吃惊:“大将军的意思,以后不用乌云随您上阵了?”
  “看它往后状态,它若是想随我杀敌,我便带上它,它要是懒惰不肯,也随意罢,叫它去后勤拉物资我看也够呛,不帮倒忙就算好的了,反正军营里也不差它一口吃的。”
  阿冬忙附和:“大将军说得特别有道理,乌云都不像以前的乌云了,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宋铮:“...........”
  被当面蛐蛐了,无了个大语。
  上午溜达完,宋铮回马厩吃了一趟粮,吃饱喝足散步两圈,他又想去中军帐了,虽说引高山湖泊水倾泄是天方夜谭,可倘若计划十分详细周密,也能一试,总之什么都不做肯定没有半分胜算,做了,还有大获全胜的可能。
  这么想着,他正要往中军帐去,一队士兵从他身边经过,说有边城的百姓来了军营,跪在营地外不肯走。
  蹄子一转,他跟着凑热闹去了。
  望楼上悬挂着代表军队统帅的旗帜,红边黄底,威风凛凛。
  旗帜下是坚固厚重的大门,外面包裹铁皮,用巨大的蘑菇形铁钉加固,大门前方挖有护营河,大门与一座吊桥相连,白天放下,供人马通行,夜晚或遇敌时升起,隔绝通道。
  此时大门外隔着的不是敌人,而是一个村的男女老少,普通百姓。
  “军爷们呐!求军爷们给草民们做主啊!”
  一佝偻老妇匍匐在地面,褴褛的衣衫血迹斑斑、面容枯朽憔悴,双浑浊的双目中已流尽眼泪,她高声大喊,“县尉大人李茂安胆小如鼠,他任由山匪打家劫舍,草菅人命,草民们怎么活呀......”
  男人们跟着哀求,女人们抽泣,孩童在爹娘的怀里哇哇啼哭,光景比难民还惨烈。
  “求军爷们替咱老百姓除匪患,给草民们一条生路啊!”
  “我那口子被山匪害了性命,家里的粮食被抢夺一空,我一寡妇无牵无挂,只求军爷们除了匪患,让我那口子死也死得瞑目!.”
  “霍将军!”
  有人喊出霍霁风的名号:“您镇守一方,造福百姓,您一人抵百人,求霍大将军救命呐——”
  宋铮一来就听到了哭喊声。
  这时大门也开了,吊桥正缓缓放下。
  李校尉带着一队士兵出去查看情况,望楼上的哨兵做出警戒状态,张弓搭箭,实是北梁人诡计太多,怕有奸细混入其中。
  宋铮视野好,远距离也看得清楚,他望望哨兵,也没轻举妄动跑出去。
  不过大概事件他了解了。
  这片地方还有山匪,原本是劫掠两国贸易要道上的商人过活,可如今两国打仗,贸易凋零,山匪的目标就瞄准了边城附近的村落,他们绕过军营,直奔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而地方官员一方面胆小怕事,一方面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有那么点兵也是三脚猫的功夫,谁上谁死。
  地方官员就说了:他们已竭尽全力,无计可施,只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把县尉的原话告诉校尉及士兵,校尉很是气愤,一顿安抚之后,命一队人送他们回村,他会将山匪劫掠村民的事向上级汇报,让他们静等消息。
  村民离开前,朝着校尉大人磕了好几个头。
  人心都是肉做的,校尉见不得老百姓遭受难,他还记得其中一位大娘的老伴儿是帮他们军营运送过建材的工人,当时雇了一些民夫帮着建营地,这位大娘便为他们端茶送水,不想几年后竟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这吃人的世道啊!
  “闭门!”校尉高喝一声,旋即就要火急向上头汇报。
  巧了!
  正着急的时候看见一匹马!
  校尉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宋铮。
  宋铮也是一惊。
  要骑我??
  校尉还没上马就察觉到不对,这不是乌云吗?
  大将军的坐骑他怎么能骑?
  而且最近小道消息传遍了,大将军半夜抢夺魏将军的棉被,就为给乌云送被子,宠得过分了。
  “我不能骑你,你是大将军的宝马,我骑你,就是以下犯上。”
  校尉闪退三步,还是用跑的。
  宋铮也调头就跑。
  人只有两条腿,马儿有四只蹄子,他再怎么柔弱,四只蹄子跑起来总比两条腿快,他还会抄近路。
  他猜到校尉会去找谁,霍霁风被高崇山拉去处理公文了,霍霁风是典型的不爱动笔,公文积压了一大堆,此刻正是“小学生写作文,抓耳挠腮”加“脾气暴躁”的时候。
  陆十九与魏常则在各处巡营,离校尉最近的就是在铁匠营的夏戎了。
  “哟,乌云来了,”夏戎放下手里兵器,拦住他,“这里可不是玩闹的地方,去去,到别处玩儿去。”
  宋铮退开几步,他不是来玩儿的,他想知道剿匪的事军营会怎么处理。
  “夏将军!”
  校尉大步而来,首先撞入视线的不是夏副将,而是通体漆黑漂亮的乌云。
  一愣,咋又遇见了?
  这匹乌云好像在凑热闹,但他没有证据。
  夏戎问:“李校尉何事?”
  校尉把老百姓求到军营的事一说,夏戎怒发冲冠,双眼都要喷出火来:“我等边关将士保家卫国,护的就是大澜的黎明百姓,结果还让山匪在家门口把父老乡亲们给祸祸了,这要不出兵把他们剿了,简直是天理难容!!”
  “我这就禀大将军去,只需调派我五百士兵,三日之内,我必取匪首的狗头!”夏戎打着赤膊,上半身的衣服扎在腰间,气势凶煞、声若雷霆。
  他是个急脾气,恨不得电光石火间就抵达中军帐,当即就要上马。
  刚抓住宋铮的牵马绳。
  陡然回神。
  不对。
  夏戎:“我不能骑你,你是大将军的宝马,我骑你,就是以下犯上。”
  校尉:“..........”
  好熟悉的台词。
  其实宋铮倒是无所谓,事出紧急,他驮他们一程是理所应当,不过他驮他们的速度能不能比他们自己跑得快就两说了,见夏戎松手不打算骑他,他马尾一甩又跑了。
  夏戎带着校尉火速去往中军帐。
  一进帐。
  一匹健壮英俊漂亮的马正注视他们。
  夏戎一愣。
  李校尉愣了又愣。
  这匹马好像在凑热闹,但是他们没有证据。
  村里遭山匪的事一汇报,霍霁风拍案而起,公文也不批了,一摞一摞堆起的文书被震得“哗啦”一声落满地。
  高崇山两眼发黑,处理公文与剿匪同样重要,但显然大将军想借着剿匪的事把头疼的文书工作往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