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皱眉：“那个男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印象吗？”
  小夜摇摇头。
  他总感觉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江雪殿刚才没有看清，等会去看看吧，”堀川国广道，“小夜有印象，江雪殿应该也见过。”
  江雪点头起身。
  在看到分隔两地的尸首时，江雪认出了这个男人：“是我和小夜的前审神者的父亲，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又为什么针对这座本丸。
  唯一的可能是因为他和小夜。
  江雪眼睛睁大，“他是被我们引来的？”
  小夜咬紧了牙关，眼中流露出憎恨。
  “我们身上的灵力，直到正式在刀账上登记后才变化，就是中间的时间，被他们抓住了，”江雪痛苦的合上眼睛，“是我们的错。”
  “恕我直言，你们恐怕没有这么大的魅力，”烛台切光忠走了过来，“他的目标是主公。”
  “嗯~没错，”髭切的笑容冰冷，“在他出现之前，小猫就知道他要来了，小猫说他是来抓她的。”
  杀意在刀剑中间蔓延。
  他想抓他们的主公？
  “江雪，把你们前主的事说一说吧。”
  江雪点头，他们对前主的了解不多，大概只知道她是某个大家族，这一代唯一一个有灵力的子嗣，头顶还有一个哥哥。
  其性情暴虐，并且十分易怒，或许是长期被家族轻视的原因，她很讨厌本丸和睦共处的兄弟关系。
  “果然，”髭切淡然道。
  压切长谷部急道：“什么意思，髭切你知道什么？”
  髭切：“小猫刚来的时候，你们还记得吧。”
  来得最早的一批刀点头。
  “主公刚来的时候不说话，直到最近才慢慢开始说话。”
  “对什么都好奇，但没有基本常识，连虫子都会当做食物。”
  “反应很迟钝，哪怕站在主公身边，她也很难察觉。”
  不说话，反应迟钝，没有常识……
  没见过麦子刚开始模样的刀眉头皱起。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孩子的模样啊。
  “是发育迟缓吗？”有见过类似情况的刀问道。
  “不像发育迟缓，更像是被关了许久，对周围感知能力降低，主公在本山城生活的那段时间，恢复得很快。”
  山姥切国广点头：“虽然那时候还不愿意说话，但是能和普通孩子玩到一起。”
  说得含蓄了，那会麦子已经成为城内的孩子王，带着一帮小屁孩上山下地的，完全是一个正常孩子的模样。
  到这，大家其实有几分猜测了。
  歌仙：“物质优越，但成长环境很不好。”
  髭切手指在桌上轻叩：“平安时期，有灵力的孩子会被家族保护，以免被妖怪吞食，成长起来会反过来庇护家族，最著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就是如此，后来有灵力的孩子渐渐变得少见，一些家族会四处搜罗有灵力的孩子，带回家中培养，女孩会更受重视。”
  这种受重视，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灵力的‘母体’，孕育的子嗣，大概率会继承灵力。”髭切声音缓慢，单纯在叙述一个事实，“因此一些愚蠢的家族认为，‘母体’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识。”
  “不需要语言。”
  “不需要行动。”
  “不需要作为一个人类活着。”
  不少刀抖了抖，“那不就是木偶吗。”
  “没错哦，”髭切笑得很甜腻，“他们想要的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器物，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越纯粹的器物，生下来的孩子越难继承灵力，并且容易早夭，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
  “因为憎恨，”髭切嘴角的笑容不变，“人类怎么可能变成没有感情的器物，身为剥夺人身的母体，她憎恨自己生下来的怪物。”
  歌仙淡淡道：“太不风雅了。”
  一些没有接触过贵族阴暗的刀，齐刷刷咽了口唾沫，而接触过的，则是无奈的叹气。
  第54章 醒来
  这种事在某段时间并不少见，甚至风靡。
  大家族不缺灵力者，自然不屑于这种手段，而小家族本就缺乏灵力者，便偏信邪道。
  “兼桑，你还好吗？”堀川国广担心的看向和泉守兼定。
  忍不住发抖的和泉守兼定咬牙，“我，我没事，然后呢，不可能仅仅是诅咒孩子吧，这样的家族，就该被肃清。”
  虽说生下来就有罪，但只是诅咒孩子没什么用。
  歌仙兼定递给他一个问得不错的眼神。
  “天生强大的灵力者，就算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也会本能的使用灵力，这种本能反而是最强大的，”歌仙兼定道，“所以在偏信邪道的家族尽数衰落后，一些人才终于意识到，源于本能的诅咒是难以抵消的。”
  髭切：“但是人类啊，就是不知道悔改的生物，总有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明知道这是剧毒，依旧有人使用这样糟糕的驯化方法。”
  今剑冷哼一声，“虽然源氏喜欢养成，不过相比来说，源氏养出来的孩子好多了。”
  至少还是个人。
  当然，只是相对来说。
  髭切被暗指也不在意。
  “所以主公，也被这样折磨过？不可饶恕！”和泉守兼定用力捶在榻榻米上，“她还那么小，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但是，就是因为小，才好驯化啊。
  总有人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前人做不到的事，他们说不定能做到。
  “阿尼甲，你的意思是，来抓主公的人，是窥视主公灵力的家族，主公在逃出来前，很可能就是被他们……”
  髭切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且我怀疑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要赶紧变强……”
  “可是我们对阴阳术根本不了解，要是再遇到这种……”
  变强又如何，再遇到这种情况，变成敌人，他们的强大对于主公来说，就是灾难。
  气氛一下子低沉下来。
  “变强还是要的，”歌仙扫视低着头的刀，“不然他们直接抢走主公，压根用不上术式。”
  会大费周章使用阴阳术，何尝不是畏惧他们的力量呢。
  “说的没错，力量必须要有，至于阴阳术，再想办法。”
  在讨论如何变强之前，有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修复本丸。
  到处都是刀痕和残渣，天守阁更是不能住人，如果没有和时之政府断开联系，这种程度的修复，只需要花小判，加上审神者的灵力即可。
  但是这里是古代，他们没法去万屋买景趣，所有的恢复，都要靠自己一手完成。
  “清理干净我们倒是可以，”今剑苦恼道，“但是修复怎么办。”
  榻榻米被砍得不成型，障子门连骨架都碎了。
  他们不会这门手艺啊。
  歌仙兼定：“之前攒下的钱够不够。”
  “我们本丸这么大，需要很多人吧。”
  一分钱难倒好汉啊。
  远征和出阵多少会掉落一些小判，不过数量极其有限。
  他们如果要请人，还得靠之前在城里赚来的钱。
  “要是能参加特殊活动就好了，地下城有好多小判，”信浓遗憾叹气，“我们家好多兄弟都在地下城。”
  歌仙兼定安慰的拍拍他的肩，他们这个本丸注定不可能参加时之政府的活动，就连锻刀都可能……
  “以后会有机会的，”髭切撑着下巴悠悠道。
  歌仙兼定震惊的抬起头，髭切的意思是，他们会和时之政府有联系？可是这样一来……
  髭切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膝丸看了眼兄长，低头不语，压切长谷部微微抬眸，没说话。
  知道的刀不说话，不知道的刀陷入总有一天能见到兄弟的期待中。
  “我去城里找找人，顺便采购一些材料，找几个工匠就行，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吧。”
  麦子这一觉睡了五天，她睁开眼的时候，这些天一直守着她的乱都快哭了。
  赶来的刀剑们轮流捏捏抱抱，麦子气愤的蹬腿，被踹到的刀也不恼，反而眉开眼笑，好像这样才能确定她真的醒来了。
  最后她被髭切抱在怀里，抬头看向髭切温柔的眼睛，“小懒猫，终于醒了。”
  麦子露齿一笑，不好意思，她也没想到体力值降到零会睡那么久，下次她一定在零之前强制关机。
  安抚好这些不安的刀，髭切抱着麦子，走出房间，麦子左右看看，才发现这里是乱的房间，怪不得她感觉那么陌生，还以为自己又掉进哪个副本里了。
  按下直播按钮，空了五天没有直播，她的日常奖励啊，没了五天，亏了。
  回头要看看之前的临时副本奖励，至少也要弥补她昏睡五天失去的小判吧。